第二日醒的时候,房间只剩她一个人了,床头放了身干净的女子衣服,是她素来爱穿的黑色长袍。
看着空无一人的美人塌,十七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没有急于起身,而是盘腿坐在床榻上,双手托着下巴,很是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昨夜梦里的情景。
瞧瞧,她说什么来着,大晚上看到杀人果然是不吉利,还是做恶梦了吧。
思量了一番,昨日薛白所杀之人听着似乎是朝廷中的,原来这大周的内部也是争端不休呐,不过这不关她的事。
秉承着好奇心害死猫的宗旨,十七对除了重瓣莲樱花以外的任何事,统统采取看不见,听不见的态度,她心底里比谁都明白,无论怎么说,薛白终究是大周的小王爷。
起身穿上衣服,十七打开房门便看到了个有几分眼熟的小丫头。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十七摸摸下巴,一时间还真是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回小姐,奴婢是莲衣。”那小丫头脆生生的道。
一说名字十七想起来了,这小丫头不就是曾在平阳郡照顾过自己的那个么,她点点头,随意的问道:“你家王爷呢?”
“奴婢不知,听林一大人说,王爷今日可能不在府中。”莲衣摇摇头,答道。
“哦。”十七哦了一句,也不在意,洗簌过后,带着个认路的丫头又在王府转了一圈,这次没有发现薛白,估计是真的出去了。
用过了午膳,十七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估摸着是昨日受凉的后遗症,恹恹的爬回床上,裹着被子又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戌时了。
起身推开窗,微冷的空气瞬间灌注她的鼻腔,呼她轻舒一口气,这才感觉心里畅快不少。
砰忽然有烟花在空中散开。
十七一愣。
莲衣给她端来了些零食糕点,一边道:“小姐,您忘记了么,今日已经是除夕了。”
除夕?十七想了想,忽然捏起一块糕点丢进嘴巴里,披了衣服便向外面跑去,推开门便一头撞进一个带着淡而冷冽的紫檀香气息的怀抱。
抬头一看,果然是薛白。
薛白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唇边的笑带了两分轻挑诱惑:“怎么,又要投怀送抱?”
十七皱着鼻子龇龇牙,后退一步:“非也,这过除夕的,待在这府中好生无趣,本殿下决定出去青楼寻点乐子,是你挡路了。”
薛白的目光在她胸前停留了会儿,才寓意深长的道:“也是,你去青楼别人也看不出来。”
十七看着他的目光,忍不住一噎,这话她还真是没有办法反驳他。
薛白轻笑一声,从她身边侧身挤进了屋,转头对莲衣吩咐道:“给她收拾好。”
莲衣点点头,应了个“是。”
十七老老实实的随着莲衣给她梳发,她的长发因为她比较奔放的睡姿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有些还打了结,莲衣下手很轻,可还是避免不了扯到她头发,她倒吸了口气按住了莲衣的手,调整了一下唇角的弧度:“好了,就这样吧。”
莲衣有些惶恐不安的看着她,十七试图笑的比较和蔼可亲一点:“没事,出去吧。”
莲衣看了一眼薛白,薛白朝她点点头,她才福了福身子,怯怯的退了出去。
薛白到底是看不得十七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她手中接了木梳:“不要动。”
十七欲哭无泪,她还不如让莲衣弄呢,这位爷一看就不是个伺候人的主,他下手没个轻重,哦不,或许是他觉得很轻了,可对于她来说,她只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扯下来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宛若受刑一般的梳妆,十七连忙站起身来,坐的离他更远了一些。
“你风寒刚刚稍好便出去,不怕回来再次受凉?”薛白显然对自己的手艺比较满意,看着那顺滑了许多的长发,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木梳。
“我喝过药了。”十七申明道,又小声嘀咕,“你怎么和我阿爹一样,这么啰嗦。”
薛白脸上的笑意顿时裂了个缝:“小混蛋,你在说些什么?”
十七立刻识趣的闭嘴,顺便真诚的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