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青听到这儿,确实有一丝愧疚,“我也不想让阿爹他们担心。可二哥,这次机会难得,我真心想去。我保证,若真是战事紧了,立马回京。大哥不也在嘛,他肯定不会置我于危险之中的。”
姜怀信听了这话还是不太放心,但盈盈自小主意就大,只能先接受了。
“伯父那儿……你要如何去说?”
“我想单独告诉伯父。伯母要是听到这消息,怕要掉眼泪了。”
姜尚一大把年纪,可被姜菀青吓得不轻,握着的毛笔直直落在桌上,刚写好的几个字旁晕染了一片墨迹。
“盈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想好了?就算没有性命之忧,这边关地广人稀,日日风沙漫天,你自小没吃过苦,若是去了那儿,你能受得住?”
“伯父,盈盈也想过了。可自古有言,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若我不往边关走一遭,永远都如困兽一般,坐井观天。边关清苦我已知晓,就算吃糠咽菜我也能忍得。边关将士正浴血沙场,我哪有资格受不住。”
听了姜菀青的话,姜尚一阵语噎。他知晓姜菀青所说确有道理,可着实不忍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去边关风吹雨淋。
安静了半晌,姜尚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若执意要去,便尽量呆在你大哥身边,我们还能安心些。”
等姜怀瑾接到信儿的时候,姜菀青已经在路上了。
他又急又气,在屋里不停踱步,与齐寅说“你说我这个妹妹,怎么这个节骨眼儿上偏要来,这都要打仗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家里交代。”
齐寅只能安慰道,“来都来了,你就别着急上火了。这么多人看着,不会出什么事。”
没过几天,姜菀青一行人便到了雁门郡。
“云暗白杨连马邑,天围青冢渺龙沙”。路边时隐时现大大小小的汉墓,墓上萋萋枯草,似是低泣,哭诉着这片土地下埋葬的无数良将忠臣的尸骨,苍凉悲壮油然而生。
离着雁门愈发近了,却没了狂风起黄沙的天气。“鸣骹直上一千尺,天静无风声更干。”此时风止无声,一派萧瑟凄凉的景象映入眼帘。远处传来军队的号角,伴随着箭鸣,显得没那么孤寂。
姜怀瑾早早派人等在路上,接了他们入驿馆,姜菀青单独去了她大哥那儿。
“大哥,好久不见,你想不想盈盈!”姜菀青素来与姜怀瑾亲近,惯爱向他撒娇。
本来还生气的姜怀瑾听到自个儿妹妹的声音,气也生不起来了,只得无奈地说,“盈盈,你也忒大胆了。瞒着父亲就来了,你要是出点事可怎么办。”
姜菀青俏皮地吐吐舌头,“哥哥,我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可是有正经事要做的。”
姜怀瑾摸了摸她的头,惹得她一阵儿反抗,嘴里嘟囔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哦,对了,盈盈过来,带你见过几个人。这位是齐寅齐将军。”
“可别跟你哥这么客气,喊我齐大哥就行,什么将军不将军的,你又不是我手底下的士兵。”齐寅打姜菀青一进门便细细打量这个小姑娘,看着还没长大呢,竟敢这么跑到边关来,还是来摆弄军械的,打死他也不相信。
“齐大哥好。”姜菀青微微一笑,问了声好。
“此番前来的除了几位工部、兵部的大人,还有我们几个学府的学生。虽说我们不如那几位大人经验丰富,可也能施展一技之长,于国有利,这也是左老先生对我们的要求。”
“左老先生?那位大名鼎鼎的左宗先生?你是左老先生的弟子?”齐寅异常惊讶。
“齐大哥可能久不回京,不知道如今左老先生在太学呢。”
“菀青妹子可真不简单,小小年纪能得左老先生的认可。”齐寅听了这话,对姜菀青佩服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