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傻呵呵的笑着,说着:“但是听闻尘苒神君虽是个冷漠无情,但是常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怎么会是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之徒呢?”
沐栀哥哥,摇摇头说:“非也。灵犀,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都能如你所想那般简单,表面,你凡事还是需要多谨慎些才好啊!”
我似懂非懂的看着沐栀,点点头。
一阵强风袭来,我感觉有些冷,所幸趁机缩进沐栀的怀里,说道:“沐栀哥哥,好冷呀!怎么突然这么冷?”沐栀哥哥的脸突然变得异常严肃,焦急的说道:“这水月镜花幻境应该是没有冷暖感知的,你感觉到冷说明,你在人间的肉身一定是出了问题。”
我听完吓了一跳,紧张的说:“啊?不能啊,我来人间就是为了塑个肉身回去,它如果受损了,我岂不是白来了?”
沐栀哥哥也一脸担忧,突然想起来点什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手串。我仔细看着,沐栀哥哥手中的那手串是用淡紫色的珠子串起来,那紫色的珠子看起来圆润剔透,每一颗上面都刻满了梵文。我看不懂梵文,也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接过珠串,不知道如何是好。
沐栀哥哥帮我戴上手串,说道:“这个紫灵珠制成的手串,可以在凡间呵护你的灵力及肉身。灵犀在凡间务必要时常戴着它,避免灵力损耗过多,将来难以列位仙班。”
我乖巧的点点头,用袖子将灵珠遮起来,抓着沐栀哥哥的衣袖说:“我知道于沐栀哥哥而言,凡间数十载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时光,但是现在于灵犀这个肉胎凡身而言却是生老病死,爱恨愁苦的一生。灵犀因而有自己的私心,望着沐栀哥哥能在无事的时候能与灵犀于水月梦境中一见。”
沐栀哥哥郑重的点头,向我保证:“灵犀不用害怕。白哥哥知道你眼下在凡间重塑肉身,暂时不需要润泽灵玉。可是白哥哥仍觉得但凡是有关于灵犀你的事情,我是丝毫不会马虎的。润泽灵玉,与你而言不只是性命般的重要,我定是要把它寻来的。我晓得你在人间难眠孤独,白哥哥向你保证,日后我一有机会就会来陪你的。”
我点点头,向沐栀哥哥依依惜别,自己也感觉被一种寒冷的气息牵引着回到了凡间。
我的灵魄漂浮在一间空旷的石室里,室内的温度极低,室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冰床,病床的森森寒气笼罩着一位淡青色衣衫的姑娘。我距离太远,看不太真切姑娘的面庞,想着靠近些看一看。便用尽浑身力气,向前凑身去看。
说起来我此番举动真是心大,自己的肉身如何还不尽可知,眼下还有心思去看美人的容貌。要说这自古以来多是红颜祸水,多少英雄豪杰败在美人。我虽然算不得英雄豪杰,枭雄也远远占不上边,此番看起美人来,竟然是丝毫不逊色那些英雄豪杰,皇贵枭雄的。
再说这冰床上的美人,一头柔顺的墨色长发,披散在寒气森森的冰床上,白皙姣好的面容在寒其中显得越发苍白。眉若远黛,微微蹙着,像是被梦霾所困,细密长翘的睫毛像一把漂亮的羽毛,微微颤抖着。小巧的鼻子似是能工巧匠雕琢出来的那般精巧,小巧的鼻子下面那樱桃般小巧的丹唇,此刻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紧闭着。
我看着这美人有几分熟悉的样子,便费心想着在哪里见过,可是想来想去,竟是如何也想不起来。那种感觉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近,可是记忆偏偏如何都不肯给你线索。
我正自顾自抓耳挠腮着思索着,却突然间,隐隐约约听见美人的丹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来。美人声音微弱,又气若游丝,无论如何都分辨不出说了什么。我缓缓靠近美人,将耳朵凑在她的唇边,冰凉的气息使得我全身一哆嗦。继而我听见那丹唇复又吐出两个字来:“尘苒。”
我一惊,心想这凡人怎的还能知晓这天宫尘苒神君的名号,莫不是她也不是凡人。我细细打量着美人的容貌,突然发现她颈上似乎系着一条红色丝线编织的金刚绳。这么熟悉的金刚绳,惊得急忙扯开美人胸口的衣物,取出来那金刚绳。
那金刚绳尾端,赫然系着一尾白玉鱼!
这是我的肉身?
我整个人有些晕眩,狠狠的捏着手里的白玉鱼。若这真的是我的肉身,怎的我进不去了?看这肉身的状态并不像是已经死亡,那难不成住进了别的灵魂?
我冷眼看着身旁的这具熟悉又陌生的肉体,想着自己如若失去这肉身今后将面临的种种结局,不免心惊胆战,浑身颤抖着。
那肉身的胸口因为衣物被我扯开,露出细嫩白皙的皮肤,我这才发现,方才白玉鱼摆放的位置下面,竟然是一点殷红的朱砂痣!
据说胸前长痣的人,都是跳入忘川河受尽千年的水淹火烧才能转世,都是值得被珍惜的人。
可这个占据我肉身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