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浑身都是说不出来的压抑感,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透明的气泡里,漂浮在空中。四周都是赤红的珊瑚树,随水波摇摆的海草还有一地细细软软,白白的沙。我这是在哪里?还在我的身体里吗?还是已经被我肉体内那个灵魂赶出来了?
我带着重重疑问,在这诺大的海底漫无目的的前行,偶尔有游行的彩鱼也视我为无物。径直穿过我的气泡,从我眼前经过。由此看来,我在这个海底是不存在的,是不真实的。难道这是某个人的梦境了?可是,是谁的梦境呢?
“尘苒。”一位红衣女子提着裙摆急匆匆的跑来,提起的裙摆下是一双嫩白精巧的玉足,踩在细软的沙子上,留下一串串脚印。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披散在纤弱的肩上,
她口中呼唤着的,如若我没有听错,应该是尘苒?
尘苒神君?
我随着红衣女子的背影追过去,看到她扑向一个身材欣长的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身着月白色衣衫,一头黑发一丝不苟的用一根玉簪盘扎着,向前伸出手微微抱住红衣女子,将头埋在红衣女子的发间似是深深嗅了一口。
“你怎的又这样不梳理头发就跑出来了。”尘苒似是有些埋怨女子,轻轻抚摸一下女子的欣软长发,满足的说道,“也好,我喜欢你长发的清香。”尘苒拥着在怀里撒娇的女子,满脸都是宠溺的微笑,偏巧微微一低头看到女子光着的玉足,脸色瞬时难看起来,既心疼又生气的低沉道:“越发出息了,这次连鞋袜都省了。”
红衣女子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软糯的尾音勾得人心痒痒的。尘苒神君略一弯腰,一把将红衣女子拦腰抱起。在女子的惊呼声中,将女子放在不远处的岩石上,继而脱下自己的鞋袜,细心的为女子穿好。女子扭捏着,低头看尘苒为他穿鞋,低声说:“尘苒,不要了。我一会儿就回去,这样光脚一会儿也不妨事的。”
尘苒并没有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穿戴完毕后,蹲在红衣女子面前说:“不妨事?那前些日子差弘毅去神君殿找我要暖芝的是谁?莫不是弘毅自己来了月事?”
女子一定是羞红了脸,故意绕开尘苒的眼睛,四处躲闪着假装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道:“啊?可能是吧?毕竟,毕竟水族的人与天宫的人可能不太一样。上个月初十,我还听说住在月湾宫的神龟爷爷也来了月事,痛得将月湾宫闹了个天翻地覆。月湾宫的那株七尺高的紫珊瑚树都撞倒了呢!或许是他差弘毅去的也不一定呢!”
那神君自然晓得他是胡说八道,也不揭穿,依着她的谎言继续道:“哦?真有此事?月湾宫的神龟?那不是西海曾经赫赫有名的世嘉战将,今年也得有六千岁有余了?怎的我昔日没听闻他说有这个毛病?看来我得今日去探望一下了。”尘苒一挑眉,故作比这红衣女子还要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
红衣女子显然有些慌了神,语气里都是各种躲闪,转移:“啊?那个,要不,你先别去了。或许,或许是我记岔了也说不准。这水族的神龟一族可能也奇特的狠,月事可能六千年才来一回。呵呵,呵呵......”
红衣女子尴尬的笑着试图缓和气氛,估摸着是怕尘苒神君再将话题转回来,连忙打岔道:“咦?尘苒,我不是记得你还要急着去天宫参加一个什么庭审么,你不穿鞋子会不会不太好?”说着,红衣女子就尝试将自己脚上,大了好几个码的男靴脱下还给尘苒。
尘苒摁住红衣女子的手,一脸无所谓的说:“有什么不太好的?我就说有一位水族公主整日里光着脚在西海里跑来跑去,本神君觉得有伤大雅,便忍痛将鞋袜赠与她了。若是下次再......”尘苒还未说完,一旁的红衣女子便急着伸手捂住尘苒神君的嘴巴,抢白道:“没有了,没有下次了。我保证!”说着还用另一只手做出发誓的手势,一本正经的看着尘苒神君。
我都有些要被逗乐了,尘苒神君在红衣女子的手心轻啄一口,反手将那粉白的柔荑捏在手里,满意的点点头说:“嗯,看你表现吧。”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父王那边,我会向你问询的,润泽灵玉虽然珍贵,可是若是放在锦盒里,也不过是废石头一块。要是能给你佩戴,还能搭救你的性命,他应该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红衣女子,默不作声,似是无奈的点点头,又似是犹豫的点了点头,半晌才嗫嚅道:“尘苒,你不必为我费心去求他这个的,没用的。我自出生便带着这奇奇怪怪的病,在这西海又没有地位,没有身份,阿娘还因为我的出生而死。无刃真人卜得我孤煞之命,兄妹皆视我为不详。在父王看来,我更是个连修炼都做不到的没用的废人。润泽灵玉是四海至宝,哪能给我这样的废人使用。”
尘苒从怀里取出一个绿色的珠子,隐隐约约透着不一般的光亮,随手变出一条牢固的金刚绳将那珠子拴起来。沉声道:“傻子,低头。”红衣女子止住哭泣,乖巧的低下头来。尘苒神君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红衣女子如瀑的长发,将珠子系到她的颈上,又悉心的将那墨色的长发从绳索里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