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连心自己也觉得可行性不高,所以即使陈一帆同意了连心也忧心忡忡的样子。
陈一帆安慰道:“没关系,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真的吗?”连心问。
“嗯。”陈一帆点头。
连心在月色里笑了笑。连心的笑瞬间击垮池诚的理智,那就舍命陪君子吧。
池诚也笑起来:“那就走吧。”
陈一帆让池诚带着连心先往江边去,他随后就到。
池诚陪在连心身边慢慢前行,他本来想说几句安慰人的话,可是他笨嘴拙舌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怕说得不好惹连心不开心。
最后索性什么也不说,而连心一直是个安静的人,不需要太多语言,默默陪着就好。
来到江堤,江风习习,虽已入夏有段时日,夜晚的风到底有些微凉。今晚江天一色月色如霜,使得江堤上昏黄的路灯光里染了一层浅浅的白,江对岸有万家灯火,江里有孤寂渔船。
张若虚说:“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连心也想知道,今晚那高悬空中的孤月可是在等待什么人?
连心就这样沐浴在月光下,长发轻扬,她的背影让池诚觉得孤独又凄凉。
这一刻,池诚觉得连心离自己好遥远,远到他奋力向前也够不着。
江堤还是那个江堤,曾经在这里池诚和连心度过了一个慵懒的下午。那个时候池诚还是一个大胖子,体型虽胖可思想单纯,稀里糊涂的,倒也开心,如今瘦了,却增添了许多烦恼。
突然之间,池诚有些伤感,因着很多无法言说的事情。
这个时候陈一帆来了,他三两步跑上江堤,来到池诚和连心面前。
池诚看到陈一帆提了个很大的塑料口袋,沉甸甸的样子。池诚说:“咦,帆哥,你带的什么东西?”
连心闻声也转过身来。
陈一帆把袋子放在地上:“连心,过来看看。”
连心慢慢走过来,蹲下,借着月色一看,袋子里面有不少零食,还有易拉罐啤酒。
原来陈一帆买东西去了。
其实陈一帆不仅买了东西,他还得善后,三个人不能玩消失吧。所以他给胡门神打了一个电话,告诉班主任他们仨的行踪,并请求胡门神给他们仨的家人说说。
至于班主任怎么说,那就是胡门神的事了。
连心心里太苦,又一直压抑自己,所有愁闷全压在心里,她就像一头承重的骆驼,说不定从哪里飞来一根稻草,就能把她压垮。
这酒,说不定能解一解。
连心冲陈一帆柔柔一笑,为陈一帆的善解人意。
陈一帆开了一罐递给连心,又开了一罐给池诚,最后开了一罐给自己。
三个人席地而坐,坐在江堤边缘,双腿悬在空中。
一开始三个人都默默的,看江,看月,喝酒。一两罐之后,三个人渐渐活络起来,难怪那么多人喜欢酒,酒真是个好东西,喝得人身上软软的,热热的,身体温暖起来心就不那么冷了。
池诚感叹道:“我竟然可以和你们两个成为朋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池诚前十几年的人生如同在泥潭里度过,暗无天日,没有一个朋友,别说被人瞧不起,就是自己也不大瞧得上自己。谁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两个光芒耀眼的人来把他拉出来,还和他成了朋友。
池诚看着连心和陈一帆说:“喂,你们两个是天使吗?还是上辈子我拯救了地球?”
连心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的样子。陈一帆说:“活该你命好。”又说,“或许是我鬼迷心窍了吧。”
别的富二代活得那叫一个飞扬跋扈趾高气扬,偏偏池诚活得那么悲催,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