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深夜,在连心的卧室里,连心和池诚的对话陈一帆都听见了。
他听见连心对池诚说,不能在乎别人的看法,在乎不起,她只想得到自己的认可。
连心说她不在乎谁会超过她,不在乎谁是年级第一,她努力学习只是想证明她可以,她行,她并不比任何人差。
连心在那次不幸里受到的伤害远比想象中更严重,她的自信被摧毁,一方面她在否定自己,另一方面她又不甘心,又想努力证明自己。
她和自己较着劲。
否定自己,所以她基本上不会参加活动,辩论赛不参加,班里的活动不参加,拒绝分享学习经验……她不想站在众人的目光里,所以总是逃避。
可她又想证明自己与别人没什么不同,甚至比所有人都优秀,她让人觉得她轻松就能考取年级第一。所以,她一方面消极避世,一方面又在积极寻求治愈。
频繁请假,去张老师那里进行心理疏导,是连心展开自救的表现。
不可否认,连心光芒耀眼,她的光芒是藏不住的。成绩是这样,颜值是这样,才艺展示更是这样。
可是相比这些光芒,陈一帆更心痛连心后脖子上那条“蜈蚣尾巴”,也不知道这“蜈蚣”蔓延到了何处。头上的伤总有一天会痊愈,心里的伤是否又能连根拔起?
连心究竟度过了怎样一段艰难的岁月。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心沉痛又怅然道:“你们别担心,我会振作起来,我已经和友林哥哥做了告别,我不用再去做心理疏导了,我可以。”顿了顿,又坚定道,“嗯,我可以!”
命运对连心何其不公,刚刚好一些,又被人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受尽嘲讽和刺激。不知道要有一颗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承受这一切。
……
第二天一到学校,陈一帆和池诚又去吴彪的班上找吴彪,这事儿还没完呢。
去一次,说吴彪没来,课间操又去了一次,还是没来。
吴彪班上的一个同学说:“他不会来了,这学期都不会来了。”
陈一帆想,还以为多牛呢,就怕成这样了吗?晓得怕,为什么还要把事情闹这么大。想躲,没那么容易!
池诚问:“他为什么不来了?”
那同学说:“住院了,肋骨断了两根。”
陈一帆和池诚闻言吓了一跳。
池诚道:“肋骨怎么断了?”
“不知道,好像说是前天晚自习回家被人打断的。”
陈一帆和池诚对看了一眼,陈一帆不动声色道:“不会是骗人的吧?”
那同学往教室对面的办公室一努嘴:“喏,他爸爸正在我们班主任办公室办理请假手续。”
这时,一个同学抱了一摞作业本从办公室出来,和陈一帆池诚说话这同学喊住他说:“班长,吴彪的爸爸是不是在里面请假?”
班长点头:“嗯。”
池诚怀疑道:“吴彪的肋骨真断了吗?”
“真断了。”
“你怎么知道?”
班长说:“他爸爸给他请长假,交了一份医院的证明,证明上是这么说的,我看见了。”
陈一帆和池诚离开吴彪的教室,往四班走。
池诚难以置信道:“帆哥,他的肋骨怎么就断了?”
陈一帆也百思不得其解:“我怎么知道。”
过道里有来来往往的同学,池诚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是我们打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