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洁工摇一阵又仰头看树，那些白色的纸片高高的挂在上面，看着看着，汗水迷了眼睛，她扯起衣服的下摆胡乱擦了一下。她汗涔涔的脸因暴晒在太阳底下，呈现出紫红的颜色，脖子下面领口的地方，已有斑斑汗渍。

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无助。

陈一帆犹豫了一下，然后不知他从哪里找来一根老长老长的竹竿，帮着清洁阿姨把树上的纸片一一打下来。

几个清洁阿姨不好意思得很，纷纷劝道：

“孩子，不麻烦你了，你还是回教室学习去吧。”

“高考要紧，我们又不考试，我们慢慢打扫。”

“我们能打扫完，保证影响不了你们考试，大不了今晚上不睡觉嘛。”

陈一帆一边挥舞竹竿，一边说：“不要紧的，我坐累了，正好活动活动。”

二楼教室里，靠窗而坐的连心见上课了陈一帆还没回来，又隐隐听见楼下好像有陈一帆的声音。连心往窗外一看，正好看见陈一帆拿着竹竿打树上的纸片。

陈一帆的周围围着那几个清洁阿姨，陈一帆把纸片一打下来，她们赶紧要么扫，要么捡。

冷不丁看到这一幕，连心情不自禁“咦”了一声，她没想到高冷的陈一帆竟有如此亲近可爱的一面。

教室里安静到落针可闻，连心的这一声“咦”立马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坐在窗边的同学抬头看向窗外，他们惊讶得叫起来：“快看，是帆哥！”

其他人纷纷涌到窗口来看，看着看着，有人默默出了教室，很快出现在楼下陈一帆的旁边，加入到清理工作的行列。

出教室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四班的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五十二个同学散布在摘星楼下，捡的捡，扫的扫，摇树的摇树，推车的推车……

几个清洁阿姨感动得湿了眼眶。

6月6日，上午布置考场，下午学生熟悉自己所在的考室，并参加高考演练。

陈一帆、连心、池诚三个人被分散在不同的教学楼里，陈一帆在靠近校门的壮志楼，池诚在摘星楼，连心在摘星楼旁边的夺魁楼。

6月7日，全国高考。上午语文，下午数学。

数学考完以后，三个人从考场出来，脸色都挺凝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从对方细微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来。

池诚最先沉不住气，他担忧道：“怎么，你们考得不好吗？”

陈一帆看了连心一眼，对池诚说：“我们担心你考得不好。”

连心在一旁点头。

“嗨！”池诚笑起来，“我觉得吧还行。”又问，“你们俩感觉能得满分吗？”

连心说：“语文不行。”语文自然没人能得满分，言外之意数学应该可以。

陈一帆没说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看连心和陈一帆这个样子，应该是数学满分了。三个人心下轻松，都笑了起来。

池诚感叹道：“真好，就看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