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喜贵也红着眼睛扑过来,叫道:“春芳,根生,你们这是咋的了?!”
张武又道:“被埋在地窖里了,我看到他们的时候,都在地窖口趴着呢,里面全是烟!”
“那咋能被埋住呢,不是俩口吗?都出不来?”
“外面这个把大缸砸碎压上了,屋里那个肯定是着着火不敢往出跑!”
张氏哭道:“哎呀!你个傻丫头,让跟我们我跑你不跑,非跟根生躲家里,这下好,熏死了呀!”
之前张武就觉得,这两个人应该已经死了,怎么弄都没动静,看不到喘气,也摸不到脉了。
和吴大山和何美凤、吕青来了之后还没确认,不过也以为,这俩人多数救不活了。
可佟喜贵比他们有经验,过来把手伸到何根生胸口摸,摸完了又左右摇晃何根生的脑袋,翻他的眼睑看,看完叫道:“没死,有气儿的!水!快,找点水给他们喝!”
房门的锁头都被砸落了,屋子里的东西被毁得乱七八糟,水缸也被砸碎了,就算没烧得很严重,屋里也没水了。
吕青到屋里看了一圈儿,没见到水,见后院没被放火,只是家里似乎死人了,他顾不了那么多,飞奔过去,到人家打了点水过来,给何根生和春芳喂下去。
这两人虽然没有神智,但是水到嘴里,还有咽的本能。
吴大山看两人在外屋不是办法,找了间被毁得不严重的屋子,把何根生和春芳抬进去,又问何美凤:“你爹咋样了?他家被烧了没有?”
何美凤已经哭成泪人,说道:“没有,就苞米秆子烧着了,那些人没点房子,我爹被扎了一刀,不知道能不死呢,就要见我弟弟!”
“快走,我跟你去看,就说你弟弟被烟呛晕了,没醒过来!吕青张武,你们俩在这儿帮我大舅看着,人醒了立刻到那边送信儿!”
吕青不放心他安全,寸步不离,又让张武照顾何根生,他跟在吴大山和何美凤后面。
吴大山拉着何美凤往出走,腿上的伤疼,他一拖一拖的,何美凤终于看到了,低头看了叫道:“你受伤了!”
“没事,胯上的,死不了!”
“那、那你疼不疼?”
吴大山急道:“我再疼也比不上你爹命重要,这点路我还能走!”
何美凤又飙起眼泪,以为和这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后半辈子成仇人,可是突然发生祸事,能依靠的还是他,他不是变了心去找别人了么,又回来找自己干什么!
可是不管心里多纠结,眼下却只有他能帮自己,根本不可能再把他赶走。
三人一路疾走来到何家。
没进门就听到齐氏在屋里怪里怪气的哭声:“这些杀千刀的!老天爷咋不一个雷把他们劈死啊!我的天呐,这世道还让不让人活了,孩儿他爹啊……”
吴大山吓了一跳,说道:“哎呀,该不会是你爹……”
何美凤不敢往那上想,哭道:“不会!我出门的时候我爹精神还挺好,说话声挺大呢!”
说着两人已经快步跑进院,吕青提刀在后面跟着,生怕什么地方再跳出鲁国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