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京墨连忙跟着跪下。

皇帝走后，皇后让女官把小皇子带了下去。

冯京墨的目光忍不住跟着小皇子转，月余未见，小皇子高了些也瘦了些，脸部渐渐露出些秀气的沦落。

皇后坐在主位上，静静地看着冯京墨。

直到小皇子走出宫门，冯京墨才回过神来，立刻道，“臣女失态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笑道，“区区小事，你又何罪之有，只是，景钰有什么好看的？”

冯京墨定了定神，做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道，“小皇子芝兰玉树，臣女见了不禁失态……”

这句话直白点说就是，你儿子太帅了，我被迷住了。

皇后先是一愣，没有想到冯京墨会这样回答，然后大笑道，“南省的姑娘，都是这般行事的么？”

冯京墨装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就小皇子现在那肉乎乎的样子，也只有他亲娘才会相信，女孩子会被他的外貌迷倒。

皇后突然惆怅道，“只可惜，若你跟了景钰，就帮不到景钰什么了……”

冯京墨脸上变换着疑惑、失落等情绪，过了一会才小声问道，“请皇后娘娘示意，臣女该如何做才能帮到小皇子”。

皇后拿起盖碗茶，一边用茶盖拂着茶水，一边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可惜，东边守得固若金汤……”

冯京墨心中一惊，小皇子东边的敌人自然是太子，皇后竟然打算让她嫁给太子做内奸。

不论皇后与小皇子最后有没有成功，她作为皇后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细作，都不会有好下场。

若她真如自己演给皇后看的那样，是一个痴恋小皇子的闺阁小姐，那皇后的心未免就太狠了。

小皇子的脸浮现在冯京墨脑海中，她把指甲掐进掌心，缓缓道，“只有于大业有助，即便是刀山火海，臣女也无所畏惧”。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傻孩子，哪有什么刀山火海，你年纪还小，就算嫁过去，也还有几年才能行夫妻之事，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咱们就能成事，到时候，你依然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依然可以嫁给景钰”。

冯京墨一脸惊喜地看向皇后，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吗？臣女还可以……”

皇后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本宫是景钰的母后，等你进了东边，就好好做事，这样咱们的事情才能早日做成”。

冯京墨用力点了点头，道，“多谢皇后娘娘，臣女明白”。

皇后又问道，“你父亲怎么有两位夫人？”

冯京墨便把广东抬平妻的民俗说给皇后听。

皇后想了想，道，“一府两夫人，京里却没有这样的事情，你父亲的那位大夫人，身体如何？”

大夫人身体如何……

冯京墨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心中大惊，忙道，“莫说是平妻，就是妾室的女儿，也有进宫的，臣女听说，姜太后就是妾生女……”

皇后冷冷地打断了冯京墨的话，“大业一事，容不得半点疏忽，你是不知道皇帝对那边费了多大的心思，妾生女……哼，这件事情本宫会替你处理，你不要横生枝节就是了”。

冯京墨看向皇后，皇后的眼神幽深而黑暗。

顺着那眼神，她似乎跌入一片黑暗腐臭的沼泽。

皇权争夺背后血腥而残酷的真相，第一次在她眼前显露出来。

她很想拒绝，却听到喉咙中吐出一句僵硬的，“臣女，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