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云端忆因身体原因并未饮酒,这些人自然也不敢为难他,没人敢拿云王独子的性命冒险。
他们所交谈的内容也多是一些奉承且关切云王的话,如今的木云派处处受皇帝打压,与云王本人相比,他们的心中的不平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狗皇帝欺人太甚,王爷大可放心,若是有难,只要振臂一呼,我肖某人必定带领两湖兵马赴汤蹈火。”
两湖节度使肖啸酒醉后直接撂下豪言壮语,似乎未将皇权放在眼里。
在场之人无不应和出声,多多少少的,谁没受过云王恩惠呢?都是罄竹难书、丧尽天良之徒,他们的荣辱富贵、他们的相安无事,一切所仰仗的都是云王。
只有跟着云王他们才能荣华加身、只有跟着云王才能封官进爵,甚至是保住性命,这样才能继续肆意横行,凌驾于律法和百姓之上。
天高皇帝远,一直以来他们要比临安城里的木云派更肆无忌惮地鱼肉百姓,可比起权势滔天的京城贵族,若是木云派失势倒下,他们被问责也是首当其中。
“去年京城叛乱,若是时间尚可,王爷来得及等我们调集兵力、筹集粮草哪里会败的如此惨重。”
庐江刺史西门豹一想起这场惨败的兵变就痛心疾首,如今木云派如履薄冰,义兴侯在朝中有名无权。
没了户部大权,每年几乎无需交税的他们日后得损失多少银两?
打通关系、招兵买马哪里不需要钱,曾经被木云派控制的几个地域失去了最大的特权,与各地州县无异,这直接关系到了他们的生身富贵,若是皇帝追究下来,那牵扯到的就是性命了。
不过他们的假账做的天衣无缝,每年面子上该进奉朝廷的从来不少,不过之前负责查账的是户部木云派的人,这才得以让他们偷梁换柱、暗渡陈仓。
“诸位,如今庐江水患,两湖地区也得圣上重视,关于地方官税之外的苛捐杂税更是多次在朝中被人提及,受这一系列打击,如今木云派已经大不如前了,家父也为此焦头烂额,各位的赤胆忠心,端忆与家父深知于心,还望诸位这些日子暂且收手,待风头过去,如今璃王和璃王妃也在此地,若是被人察觉上报朝廷,端忆也无能为力了。”
“世子多虑了,庐江的水患由来已久,年年有特使前来,璃王现在哪有精力关心我们?这偌大的庐江城内还不是世子您说了算?璃王妃那女人再厉害也就是个娘们,离开璃王狗屁不是,不足为惧。世子放心,这女人若是敢坏我们大事,不用世子动手,肖某来,我可是个粗人,从不会怜香惜玉。”
“璃王妃不能动,动了璃王妃,璃王”
不光节度使肖啸不当回事,刺史西门豹也未放在心上,接着道。
“哎,世子无需多虑,兰陵千万里遥遥,璃王身单力薄,如今更无兵马傍身,璃王妃一介女流,更是不足为惧,量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紧急关头,该低调还得低调,请世子放心。”
他们若是低调,又怎会大张旗鼓的在醉仙楼万金酬宾?他们若是低调,赈灾银又怎会如流水般不见。
云端忆垂眸饮茶未语,该说的他也说了,该做的他也做了,是他们不当回事一再作死,这就拦不住了。
那个女人向来会带给人惊喜,今日若能风平浪静便好了,可慕容泠落早上出门去城外难民营,这一趟自然不会白去的。
城外的情况他虽为亲眼可见,但也有所耳闻,他不是不管,而是时候未到,况且他的身份也不好直接来管。
那个女人眼里最是容不下半粒沙子,何况这还是满城的流沙,且看吧,慕容泠落该如何以一人之力杠上庐江这些世家大族,云端忆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