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中，曹浩源匆匆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连饭都没怎么吃，只喝了杯牛奶。

下午带着班队杀入十六强，给他累够呛，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得有场恶战。

……

嗡！

耳鸣声像是一道墙，将整个世界隔绝到了耳朵以外，只是有个讨人厌的声音从墙缝间使劲往里钻。

“医生！医生！”

耳鸣声如同潮水般退却，我忽然从恍惚间惊醒，面前是一双焦急的眼睛。

她是谁？我又是谁？

白大褂，口罩，手套，她是护士！

我很开心，像是猜中了一道谜题。

面前的护士焦急的看着我，口罩后传来她的叫喊声：“医生！医生！病人血压在降低！”

什么？医生！

我一个激灵，上前一步，手术台上正躺在一具瘦弱的身体。赤裸的胸膛上肋骨根根分明，肌肉的萎缩让他的胳膊像是两根筷子，浑没有几两肉附在上面。

救人！我心中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病人室颤！要紧急除颤！快！开除颤仪！200J！”我大吼一声。

护士闻言赶忙打开了了除颤仪，将导电糊涂抹在电极板上，举着两个大熨斗似的电极板，按在了那具身体上。

原本应该抽动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动静，如同一具死尸般躺在手术台上。

我没管顾这些，只是死死盯着心率仪，上面跃动的光标和不断变换的数字，就相当于拔河绳中央的红布，它就是我和死神之间拉扯的准绳，而此刻，胜利的趋势却并不在我这边。

“滴！”

心率仪上的心率次数瞬间归零，光标拉成了一条直线，病人的心跳停止了！

“不行！输血！准备开胸！”

护士将早已准备好的血液输入了病人的血管中，副手将手术刀递了过来，我接过后，迅速在病人的胸膛上割了下去。

灼热的鲜血涌出，我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忽然往后缩了一下，继而毅然决然的探入胸腔之中，握住了那颗跃动的心脏。

心中一疼，我差点没站稳，踉跄着扶住了手术台。

“医生你没事儿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护士，而是用力的攥住了那颗心脏。

大股的鲜血在我的挤压下流向病人全身，心率仪上也重新出现了数字。

“曹浩源！你能听到我的话吗？你不能放弃！”我趴在病人的耳旁大喊。

曹浩源？好熟悉的名字，病人叫曹浩源吗？

我没有时间管顾这么多，只是大声喊道：“坚持住！你不能放弃！”

我不记得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一个疲惫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没希望了，通知家属吧……”

我猛的跳了起来，疯了一般的大喊道：“谁说他没希望了？他可以活下去的！”

可是却没有人理会我，护士们沉默的收拾着手术用具，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我向着手术室外跑去，我昨天去病房看他的时候，他还冲我微笑着眨眼睛，为什么一转眼就死了？

冲出病房，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她斑白着头发，正跪在地上痛哭，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则蹲坐在一旁搂着她安慰。

“我不该告诉他的……我不该告诉他啊！是我害了他……”那个已经老得像个老太婆的女人呜咽着喃喃自语：“我不知道他还没有忘了她，我不知道……”

我冲上前去，看着她大声质问：“你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

那个女人抬起苍老的脸来，泪眼婆娑的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还没有忘了她……”

“她是谁？”我大声问道：“她怎么了？”

“她……”那女人失魂落魄的说道：“她叫方紫萱，是源源的前女友……她……她飞机失事，上个星期去世了……”

方紫萱？这个名字好熟……方紫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