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午,父女想聊甚欢。
少了那夏美人的记忆,倒是叫临夏和临启芳,生出了全无拘束的新相处方式来。
临夏羡慕外面生活,临启芳又征战四方数十载,眼界开阔。
临夏问他外面大江名川,奇闻趣事,他细细说来,虽然是个严肃人,说的不是多少有趣,可也给临夏描绘出了一副江山如画,现世热闹的自由画卷。
她想临启芳说更多,可是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时近傍晚,小景公公重新再来,便催走的意思了。
宫门要关,临启芳和临献再是不舍,也要回去了。
小庄那两匹布,匆匆求来,终是没能赶上。
白玉那边的药,亦是如此。
临夏看着桌子上放着蜀锦和伤药,忽而感伤万千。
白玉和小庄在边上伺候,瞧她神色,也不敢出声。
眼瞅着天色擦黑了,冬天的日头落的快,小庄这才小声请示道:“娘娘,用膳吗?”
临夏没什么胃口,起身往房内走:“小厨房熬个粥,我这会儿不饿,饿了我自己回去吃,你们两个,去领饭菜吃吧,不用管我了。”
“是,娘娘。”
进屋,合衣躺在床上。
也无睡意,只不过心里空落落的。
真想跟着她爹一起走了。
然而,这皇宫之中,却始终还有些,放不下的东西。
外头喊皇上驾到的时候,临夏猛然坐起了身。
独孤煜来了。
第一反应,不是欢喜。
而是蹙眉。
他来做什么?
白玉请了安,匆匆跑进来通报:“娘娘,是皇上,是皇上来了。”
那激动的神色,跟临夏的冷静淡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以至于白玉以为临夏没听清,又重复了一句:“娘娘,奴婢说……”
“我没聋,皇上来了,我听到了。”
临夏这热情不高的样子,让白玉心里很是犯迷糊。
这几天后宫妃嫔上门攀交,不是来者不拒,一副要好生经营自己的后宫地位的样子吗?
怎的皇上来了,反倒一脸冷淡了。
白玉是猜不透临夏了。
无论如何,皇上来了,总要出去迎一下吧。
于是道:“娘娘,您赶紧出去吧。”
“知道了。”避而不见,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人前,他依旧是皇帝。
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
出了房门,那人已在正殿等着。
四目相对,她刻意避开了目光,福身下去,规矩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
独孤煜上前,单手,拖了她手臂:“起来吧,安德福,你等都退下吧。”
把人都打发了出去,触不及防间,临夏就被拥了个满怀。
“临夏,我很想你。”
下巴在头顶上轻轻摩挲,临夏内心里凉透了的地方,却没有因为这番亲热而温暖过来。
事实上,在独孤煜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在这处,筑了一堵墙,铁墙。
她要出宫,已是主意打定,再也不改。
是以,独孤煜再说什么,做什么,都被她自动隔离在这堵墙壁之外。
早前不懂事,以为爱情胜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