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上一个,粉雕玉琢的陶瓷娃娃,两团红艳艳的腮红,大大的眼睛,黑溜溜的眼珠子,齐刘海儿冲天辫儿,说不出的讨喜。
“到底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你小时候这些玩具,随便拿个出来,都够噗通人家吃上一年半载了。”
临夏掂了个掌心打小的蟆“仇富”。
独孤煜拿过个小玉拨棍,在蛤蟆背上凹凸不平处那么一划拉,蛤蟆中空的肚子里,就像是装了声腔,发出呱呱呱的声音。
临夏看那蛤蟆有趣,从他手里抢过了玉拨棍,划拉着蛤蟆的后背玩儿。
另一只空闲的手,托着下巴,模样瞧着,几分天真烂漫。
独孤煜眸光之中,满满装了她一人,宠溺的,大有要将人融化之势。
“皇室子弟,泰半如此,哪个不是挖空心思的想讨好,这些东西,自己攒的不多,多数都是别人送的,我几个哥哥弟弟,收到的玩具更多,小时候我们关系甚好,还会时常互通有无,只是后来长大了……”他沉默了片刻,“一切都变了,大哥和我,如今已是十分生分,其余几个兄弟,不是遵着君臣之礼,就是和我有所嫌隙避而远之,只余阿文一人,总算和我还是贴心的,只是在你的问题上,我到底是伤了他。”
临夏抬起头:“怪我喽。”
独孤煜轻笑:“我没真意思,只是今天翻到小时候的东西,想到孩童时候天真无邪的时光,有些怀念。”
临夏在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落寞神色。
坐到今时今日的位置,终究是要付出代价。
最大的大家便是,高处独受寒。
他的身边,还剩下几个掏心掏肺的。
临夏不由想到了皇后。
脱口问了一句:“皇后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能下床。”
临夏点了下头:“那就好,我本来想去看看,只怕她看到我病的更重。”
“皇后的病,和你有没有关系?”独孤煜嗓音忽然沉了几分,没有质问的意思,更多只是在求证而已,临夏没多意外。
“什么叫有关系,什么叫没关系呢?初八那天,她来长乐宫找过我,我们之间稍微闹了点不愉快,如果说她是因为这病的,那就算和我有关系了。”
“皇后找你,所谓何事?”
临夏随意的又拨弄了下那蟆:“还能什么事,我父兄进宫,她可能觉得就我那小小妃位,此等殊荣不是我该受的,来挤兑挖苦我两句呗。”
她说的似是而非,光从语气和表情,根本辨不出真假。
事实上,独孤煜也根本没想着,是临夏把皇后气出病来的。
相伴多年,他足够了解皇后的性子。
若当真是临夏招惹了她,气的她头风发作的地步,她有无数稀碎的手段,回敬临夏。
一如这些年和贵妃明争暗斗,贵妃再是恃宠而骄,嚣张跋扈,却也没有真正能占到皇后好处的。
他一派纵容之态,贵妃也从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能压皇后一头的时候。
她是魏家的女儿,她的手段,她的权计,她的心机,都传承而来她爷爷魏阁老。
所以,她病至如此,真是临夏从中起了作用,皇后一定饶不得临夏,宫中岂还能是这副太平之相。
是以,独孤煜根本没有多想,揉了下临夏额前的碎发:“你啊,这张嘴总是不饶人,皇后这番病了,就算和你无关,魏家必也以为是你气着了她,这几天朝堂上,魏阁老总是找茬,挤兑你父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