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长宁敢打赌,她的命很硬,至少在这个幻境里,或许只有水才能淹死自己。
管长宁停止了思考,思考太耗费氧气。
她在水中保持着良好的的耐心,一动不动。
就像钓鱼一样,以前,管长宁身为钓鱼者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多的耐心。现在,管长宁只是一条鱼而已,她不得不充满耐心。
管长宁的眼睛在水中瞪得溜圆,和死鱼眼珠子没有太多的差别。她不敢,也不肯眨一下眼睛,免得这小小的波动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肺中火辣辣的似火烧,又像千万针在扎。管长宁两眼发黑,头晕目眩,差点成为了被自己憋死的人。
“你就这样死了吗?”那双纤纤小手扭断了管长宁的脖子!
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传来,让管长宁打了个摆子。
她的身体瑟瑟发抖,手脚冰凉,管长宁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她依旧在四楼!一个被扭断脑袋的人,居然又回到了四楼,好生生的站着。真是神奇,是因为时光倒流了吗?还是自己读档重来了?
管长宁摸了摸脖子,她总觉得脑袋上还有水珠,脖子上也流着血。
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子远离了脑袋的啊!还连带着一串血迹。
管长宁心中没由来的遗憾着,要是把那些血迹拍下来,说不定可以给那些扑街画手当素材,也省了她们两三天功夫。这些时间完全可以起草几张草图,或者定个初稿。
管长宁往往容易走神,这也是个人毛病,没法子改的。不过,一说到画,她的眼睛亮了亮。
作为一个美术界的渣渣小菜鸟,虽然画的东西完全不够看,但是鉴赏起画来,讲起美术来,她还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墙上的八对壁画人物,衣着画风,都带有浓郁的盛唐风味。
但如果真要把它们当作盛唐时壁画,那就大错特错了。
唐朝的人物姿态讲究丰韵,人物的面部手腕,腰肢都圆润如珠,色泽纯粹且白。
人物衣裳讲究轻与柔,连那些褶皱都带着一种飞起来的轻忽感,用色华丽鲜明,而且颜色浅。
可这些画里,都画的些什么玩意,这画上的衣服讲究的是质感,是的,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上好的丝绸,而布料更是暗纹不断,看得出是来精工打造。
可这玩意光看着就觉得沉重,唐朝的胖美人们会乐意穿?
画上的美人倒是各有各的体量,环肥燕瘦,都是极美的。美男子就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了,一个一个画得极其差劲,画师多半是个不成器的男画师。
一心仿古,又没有仿到位,推陈出新,又拿不出能力和胆量,啧,和我一样的失败者啊!管长宁感叹着。
话又说回来,这第十七幅画又再哪里?
管长宁跺跺脚,往前走去,可怜没了影子,连走路的趣味都少了许多。
管长宁扶着栏杆往楼下望去,四楼的栏杆很结实。小时候她常常在这里张望,看着来来往往搬运粮食的大人们。
楼下,空空的。
那么大的洪楼,现在居然空了。管长宁有一种预感,所有的人都被拖入了幻境。
新砌的灶台上放着大铁锅,锅里煨着白米饭。
管长宁耸动着鼻子,“好像闻到了饭香。
这是?管长宁迷醉的伸长,脖子。是锅巴特有的焦香!
这个香味的锅巴,烧得正好,会透露出黄金亮丽的色彩来,一颗颗,一粒粒,吃在嘴里,嚼劲十足,脆生生,香喷喷的,伴随着微妙的脆响,在嘴中慢慢嚼出甜味来。焦香弥漫在嘴里,欲罢不能啊。”
“不行!我必须得早早的把这些疑问解决了!这样,才能早早的吃到饭饭。吃个痛快。哈哈哈!趁热吃,才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