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功课已毕,众人用了饭,两个宫女,却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几乎就要晕倒。地上都是泥水,衣裳也已经湿透。
“先吃些吧,不然一会儿凉了。”湘南命春沂给这两个宫女送些吃食。
书洛倒是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来。
阮予伶却是拽了拽春沂的手,口型模仿出三个字:“救救我”。
书洛天真无邪,并没发现。
春沂却立刻明白了。
转头就告诉了湘南:“二小姐,恐怕这字条就是阮予伶亲自书写的。”
“为什么要作弊?这字条是要给谁呢?”
湘南想不明白。
但既然阮予伶求救,这个忙她必然得帮。
湘南一转身,就去了太后处。直直的跪在院子里,大喊道:“太后,臣女有罪,特来请罪。”
“大胆,尚未通传,怎能喧哗!”一个侍卫拦着她,几乎要堵住她的嘴。
“臣女有罪,特来请罪。”
湘南衣襟已然湿透。
太后慈眉善目,闭着眼道:“让她进来吧。”
太后居住的是仙草宫,别无文字,处处雕刻世间各种草类,湘南进了屋中,却愣住了。
仙草宫中一应摆设,竟与灵芝宫别无二致。
连那竹床都仿佛一模一样。
湘南扫了一眼书柜,也是世间珍本。
“怎么?有些意外?哀家住的地方怎么和你的一样?先别计较这些,你不是来请罪的么?”
湘南拱手道:“太后,臣女特来请罪。那字条是臣女所写。”
太后听了仰起头来,满心欢喜地看着湘南:“哦?你写的?有意思。你再写一张,哀家看看。”
湘南便拿了宫人送来的笔墨,现场又写了一张,果然一样。
太后笑道:“真真有趣,古灵精怪,手艺倒也值得一说。”
湘南轻声道:“那太后就降罪于我,放了那两个宫女吧。”
“好啊,如若放了她二人,让你从今以后不得进宫,你可舍得?”太后抿着嘴笑。
“自然是舍得。”湘南斩钉截铁地道。
多少人想把女儿送入宫中,或为妃子,或做女官,光耀门楣,富贵无边。
湘南却知道,入宫哪得自由,不如在民间做个商人,好好挣一辈子钱过过瘾倒也有趣。
太后点点头:“好,既然是你作弊,那么哀家自然会放了那两个宫女。”
湘南自是赞同。
众人听闻消息,皆是哀叹:“湘南颇有才学,怎会作弊,她写字那么好,定是模仿了那字条字迹,将错误全然揽在自己身上罢了。”
赵书洛和阮予伶也很感激湘南为自己洗脱嫌疑,但见湘南收拾行囊,便有些于心不忍。
阮予伶是从未想到湘南会这样做,宁愿救了自己,舍弃进宫机会!
不行,这样会毁了皇后娘娘大计!
阮予伶进了仙草宫。
太后听闻阮予伶自述,竟笑道:“哀家早就知道,是皇后派你来给湘南铺路的。”
阮予伶大惊。
太后的眸子里依旧慈祥。
“皇后初登宝座,就是信不过哀家,以为哀家还向着那个贵妃。皇后既然一心想让姊妹进宫,哀家能说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阮予伶听闻,谢罪道:“是奴婢枉测太后心意,但凭太后处置,奴婢无话可说,只是皇后娘娘在宫中势单力薄,日日如履薄冰,还请太后恩准湘南进宫。”
太后笑道:“这些阵仗哀家也曾经历过,比这还要惨烈,这贵妃也真是过分了,湘南这孩子,哀家看着也是不俗,进了宫,还能陪陪哀家。”
阮予伶跪地大哭,深拜叩谢太后圣恩。
……
阮予伶走后,余尚宫竟从太后身后屏风里走出来,脸上竟露出笑容:“恭喜太后,世间侠肝义胆,终于亲见。皇后娘娘身边人尚且如此,我朝后宫,有皇后娘娘主持,太后可以放心了。”
太后点点头:“不枉哀家来一趟青中山,终于选得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