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还在寻找着逃跑的机会。
他放弃了村南的平坦道路,将目光投向了其他方向的山峦起伏。
他是宁愿在山林中跋涉饿死,也不愿意在这儿受人摆布等死。
常平熬了一夜,在天亮后松了口气,赶忙睡了一个时辰,就头脑昏沉地爬了起来。
女人没有离开,看到常平起来了,只是忙着自己的事,完全没有做早饭的意思。
常平去了厨房,米缸空空,其他地方翻遍了也找不到一点吃食。
他现在腹中空空,因为饥饿隐隐绞痛了起来。
没办法,他只能去问了女人。
“做饭吗?”
女人眯起眼睛,摇了摇头。
常平无可奈何,想了想,推开门走了。
女人在院子里看着他离去,没有阻拦。
常平在村子里闲逛,试图找些吃的。
一般农村里总会有人种些丝瓜白菜什么的,他不信找不到。
但这石溪村够邪,家家门窗紧闭,无人出没,更是连根毛都没有。
常平在这村里晃悠了半晌,就找到几株荠菜。
他如获至宝,挖出来捧到手里,回了家。
他没有直接跑路,一是现在肚子里太饿,二是他在村里转悠的时候,虽然左右看不到人,但总感觉芒刺在背,有东西在暗地窥视着他。
他回了家,自己烧了水,把这荠菜煮熟吃了。
他知道荠菜包饺子吃不错,可现在没这条件,只能这样了。
果然,水煮野菜够难吃。
常平艰难地吃完这顿不管饱的餐,看到了小芝从坛子里露出了小脑袋。
“肚子饿不饿?”
小芝摇了摇脑袋。
常平轻叹一声,去了程杨的木工棚里。
斧凿锯都没有了,应该是被女人收了起来。
常平从地上拾起一块短木棒,塞到了后腰上,用衣服盖住了。
常平接下来耐心等待,中午女人没有做午饭,下午她带着小芝出了门。
他也赶紧出了门,在村子里先转了几遭。
一开始还有被监视的感觉,随着他跪在地上,又从地里刨出一株野菜,一脸欣喜若狂的表情后,他感觉浑身一松。
监视似乎消失了。
常平将野菜塞进衣服里,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拔腿就跑。
村子东面有那条幽深的河,村子西面的山的林木又太过茂密,难以穿行。
他往村子北面跑,那里是一座不算太高的山。
他做出选择后,脚步飞快,逃出了村子。
这一路没有遇到阻碍,当他窜入山林,回头看了一眼毫无人烟的石溪村,松了一口气。
常平努力向山上攀登,在丛莽密林里穿行,很快头发上就沾满了草木碎屑,衣服也被一些锋利野草割出了豁口。
他拔出了木棒,拨开一丛丛灌木,艰难向着山顶攀爬。
花了一个多时辰,他总算爬上了山顶,向着山的另一面下去。
下山往往比上山更难,常平感觉双腿颤抖,膝盖疼痛,但还在勉力坚持着。
终于,在下山时,他穿过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
这里没有了树林遮蔽,日光灿烂,照亮了一片低矮丛草。
但常平眉头皱了起来,脸色难看了起来。
因为眼前的常人腰际高的泛黄草丛中,竟然散落着数目不少的坟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