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宝豆反应上来也不干了,他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如何肯吃亏,且今日这事儿实在是莫名其妙,于情于理田宝豆都觉得自己是占理的一方,当下也不管不顾跟张老三殴打成一团。
旁边来河边取鱼回家做早饭的媳妇闺女们都远远看到这场热闹,有人回家就告诉张婶子了。
张婶子对田家那是恨得牙痒痒,听到自己儿子被田家孙子揍,登时红了眼珠子,迈着小脚就跑带自家田里,这样那样说了一通。
田家哥仨感情好,听到自己弟弟被欺负,扔了锄头跑到河边一看,田家那边不但田宝豆在,田宝果居然也在,正压着张老三让田宝豆捶个痛快。
张家兄弟怒吼一声扑了上去,二对三五个人全然不管不顾纠打起来。
张家兄弟最大的也都成年了,最小的张老三也已经十来岁,比田宝豆要大一岁。田家兄弟敌不过,被好好修理了一番,鼻青脸肿哭哭啼啼回家去了。
田家最近这几日整天都鸡犬不宁,田野那一日被田牛阻拦没有遂意,心底里却对田壮睡了自己婆娘十几年这事儿耿耿于怀,每日得了空就骚扰沈氏,沈氏起先还避着嫌,到后来居然半推半就跟田野勾勾缠缠起来。
田壮被那二十鞭子伤了筋骨元气,趴在床上动弹不得,本就对田野跟沈氏的事情提心吊胆,没想到二人居然就在他眼前拉扯不清,气得田壮嘴上长泡心里窝火,居然生了重病,整个人快速瘦瘪下去,脸色蜡黄,人也昏昏沉沉起来。
田良对田壮又恨又恼,可到底是自己疼了几十年的儿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只好拿了自己的体己钱给他延医问药。
这下田牛跟田野都不再沉默了,俩人不约而同闹着田良老汉要分家,并且要老大家偿还这些年兄弟俩为那聘礼背负的债务。
田良老汉闹不过儿子,他不想分家,兄弟三人谁的日子都过得恓惶紧巴,如果再不齐心协力,田家就要永远穷下去了,他不能眼看着田家就这样落败。
他不同意,田牛跟田野也不闹了,却再也不主动做活,田牛还好,只吃了饭就四邻八乡的找活做,泥瓦匠,短工,扛土工,什么活都接,田野则相反,吃了饭就整日里勾缠着沈氏,故意在田壮跟田良老汉跟前显摆示威。
沈氏没了往日的顾忌,她自己知道,田壮也知道,新婚当日是有落红的,她沈柳娘从头到尾清清白白,嫁给田壮也是完璧,可田壮自己做贼心虚又装聋作哑,平白让她矮人半头活了大半辈子,受了这许多鸟气,她心里如何甘心!
对于跟田野的不清不楚,她起先也犹豫过,她本想着只要田壮有心补偿她,看在儿子的份上她也就不多计较,糊里糊涂也能把日子过了。
可田壮自被从祠堂抬回来后,不但不知错悔改,反而话里话外羞辱沈氏不检点,不守妇道,又时不时拉过她扇耳光,以前打顺手了,如今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打完田壮又后悔,想跟沈氏说几句软化,沈氏却再也不信任他了,只把一岁大的田宝东扔给他,转身就找田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