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昔拥着明玉,将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头上,这一刻的安宁,直好像能跨越时空万古长存一般。
良久,有侍卫匆匆踏进,有眼色地垂手站在一侧。明玉直起腰,元昔松开手臂问道,“何事?”
那侍卫随即回禀道,“宋氏病重,为防走漏消息不敢延请医师,山远侍卫长估计她要熬不过去,特来向公子禀告。”
“宋氏还有用处吗?”明玉疑惑的声音响起。
“她与我们的行动目标之间,关系匪浅,若是留着她,对于后续审问能起不少作用,不过既然她熬不过,那就有熬不过的讯问方法,倒是无妨。”
“南城广田街上有一名医术高明的独身游医,如果你们只是短期防止走漏消息,倒是可以寻他帮忙,”明玉想了想,问道,“元昔,审问这个宋氏,我能否旁听?关于走失女子一案,我希望能了解更多的内情,希望能尽力给苦主们一个交待。”
元昔想了想,回道,“既如此,我陪你走这一趟。”
此次出行备了两辆马车,元昔和明玉端坐于第一辆马车,这第二辆,是备了给那张医师用的,侍卫们进屋去请人,倒是没费多大功夫,那张生和童子就上了马车跟随而来。
马车前行,那童子掀开了帘子的一角朝外望去,渐行渐远,那童子突然回首跟张医师悄声说道,“父亲,这好像是去母亲府上的路。”
张仕良原本淡然的脸上讶然,他心思转动,附耳轻道,“一会见到你的母亲,万不可声张,只装作不识就好,万事有爹爹做主,无须忧心。”
待下了马车,果然到的是宋府,父子二人均面无异色,跟着侍卫来到内室,见到了躺在床上病势沉重的宋幽兰。
张仕良上前把脉,童子则低头安静地候在一旁,元昔和明玉端坐于屏风之后,半晌,明玉开口问道,“张医师,现如今宋氏情况如何?今日能否醒来?可是尚有百般疑问须她作答呢。”
张仕良闻言,心下骇然,却故意装作奇怪地问到,“这位女子先是中了毒,虽然而后解了毒,但因着毒性霸道,已然伤了根本,又多有思虑郁结于心,先如今的情况,自然是睡得越好,与身体康健更有裨益。”
明玉哼了一声,“张医师,医者父母心,可惜这宋氏貌美如花,却心如蛇蝎,若是你知道了她是如何作恶的,恐怕都不愿给她医治了。”
张仕良一头雾水却不好贸然搭话,而小娃儿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滴落。他心知今日事情恐怕不妙,同为习武之人,只看那来请人的侍卫,他就知道能够驱使这样的侍卫的人家,非富即贵,不是他张仕良孤身在外可以相抗。
明玉轻叹一声,“宋氏伙同外男,虐杀女奴,这样的人,实不该叫她见着明日的太阳,但若她愿意配合,叫主犯供出罪行,倒也不枉费张医师这一趟出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