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拥挤而又破烂的班车慢吞吞的到了市里,刘政风带着爸妈立马就奔波着去了市医院,自己好歹读过几年书,也识字,能找的到地方,挂完号,骨科医生给刘高德诊断了之后,得出了刘高德膝盖骨粉碎性骨折的结论,和胡兽医的诊断结果是一样的,随后做了简单的处理,等待着做手术,然后他又跑前跑后的给刘高德办理了住院手续,这一天下来就花了三四千,还不算手术的费用。
刘高德躺在床上板着一张脸,一句话不说,透着一股儿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受不了医院那股子消毒液的味道,更加受不了那花钱如流水的感觉。但也没办法,只能躺在床上像一只待宰的猪一样等待着做手术,医院里人来人往,无数被病痛折磨着的患者躺在床上呻吟着,还有那些家属红着眼睛守着这些在生死边缘挣扎着的人,还有的在襁褓中的婴儿头上扎着吊瓶,哇哇的大哭,那些已为人母的年轻婆姨哭的稀里哗啦,缴费的地方人更是络绎不绝,刘政风排队排了大半天才轮到自己,他头一次来医院这种地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病人,也第一次意识到仿佛在医院这个地方除了生死,钱什么的都是小事,也深深的感觉到自己作为家里的独子身上那沉重的担子,假如他的父亲刘高德有个好歹,那他就不得不承担起这个家里所有的担子和责任,所谓的老子不死儿不大,就是如此。现在他一切的懒惰、懦弱的原因,都是因为前面有刘高德这座沉重而厚实的大山给他挡着,要是这座山一倒,那他就不得不独当一面,刨除以前那些坏毛病,踏踏实实的做个一家之主。
刘高德一夜没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终于轮到了自己动手术。
“刘高德的家属在哪里?”
“wuuuu,这儿!这儿!这儿!”刘政风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地吃一顿饭,刚才才在外面买了一碗面狼吞虎咽的扒拉进嘴里,医生问他的时候,他嘴里真憋着一口面。
“马上要安排手术了,家属要签字,你是他什么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问道。
“我是他儿子”刘政风把嘴里的一股儿脑全咽下去说道。
“配偶没来吗?”
“配偶?我妈?哦!哦!哦!她来了”
“签字首先考虑的是配偶,没有配偶的话,子女才可以签”医生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妈,来,你签字,要给我爸做手术了”
“俺不会写字,你写嘛,当儿子的怎么就不能签了”,刘高德的老婆坐在病床边睡眼惺忪的说道,显然这两夜伺候刘高德累的不轻。
“嗯,也行,你签你妈的名字,然后再去缴一下手术费用”医生说道。
随后刘政风签了字缴了费,到了中午时分,医院就给刘高德安排手术了手术,他们娘俩心惊胆战的把刘高德送进去,二人被挡在手术室门口,随后又是长达五六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娘两个来来回回的在走廊里打转,直到几个护士将刘高德推出来,他们俩个才松了一口气。
“医生,情况怎么样?”刘政风追在疲惫的医生后面问道。
“你来我的诊室”医生说完,又安排几个护士将刘高德送到病房。
医生回到诊室倒了一杯水,草草的喝了,然后坐在桌子跟前,刘政风也跟着坐下,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医生,我爸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你爸这伤势拖得太久,耽搁了,尽管手术很成功,但是以后仍然可能会落下残疾”
“怎么个残疾法?”刘政风听了医生的解释之后,心里很是着急的问。
“膝盖骨碎了,半月板也严重损伤,以后生活自理倒是没问题,但是估计没法劳动了”
“那还好,那还好”
“这段时间好好静养,多吃点好的,多补补”
“那我爸住院大概要住多长时间?”
“住上两个月吧,这不是一般的骨折,需要随时关注病情”
“哦,我晓得了,医生,那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