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政风走出诊室,脑袋有点眩晕,他那不可一世的老爸竟然以后残疾了,干不了活儿,那说明家里的大片土地里的劳作,都将落在他的肩上,他能承担的起来吗?想起刚才医生说的要住两个月的院,那肯定要花不少钱,止不住自己的父亲刘高德存下的那点积蓄还不够,还得再回村子里去筹借,那这样的话,他离他的秀儿又远了一步,本来就彩礼不够,这下一下闹的非但娶不了媳妇,还可能弄下一堆饥荒(外债),想起这些事情,刚才还一度以为自己能堪当大任的刘政风立马泄了气,他内心呼唤着他的秀儿,同时又咒骂着常世才那个脑子里只有钱的老财迷,要是常世才不要彩礼直接让秀儿和自己过日子多好。以自己现在这个心劲儿肯定能把光景过得像模像样。
“你个龟儿耷拉着个脑袋咋了?”刘高德看着刚从病房门里走进来的刘政风。
“没事,好着呢”
“咋?你老子我活不了了?”
“活了了,手术很成功”
“那你耷拉个脑袋咋了?”
“没事,就是瞌睡的不行。”
“哦,你看把医院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就赶紧回去,家里不能没人看管,家里的生灵别人喂,我不放心,你妈留下来伺候我就行了”刘高德躺在病床上,看着那条用白布绑的严严实实的腿说道。
“你连你自己都看管不了了,脑子里还想的生灵,人和驴哪个重要?”刘政风反驳道。
“啊呀,不是那么个事情嘛,两个都围在这也是干受罪,回去一个照看家里去,我没什么事”刘高德此时说话已经没有来的时候那种锐气,竟然用商量的口气对自己的儿子说。
“奥,我明天就坐车回去”
刘高德的老婆坐在床边看着这父子俩说着话,也没有插嘴,大老爷们儿说话,他一个婆姨女子也没有插嘴的份儿。
到了晚上刘高德的老婆躺在病床旁边的空位上睡着了,刘高德才从自己的衣服内兜里,掏出了他的那个沾满了汗水的存折,递到刘政风的手里说:
“胡兽医送来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吧”
胡兽医那天晚上给刘高德送来一万块钱,在村子里这一万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也就少数的几户光景过得好的人家能拿的出那一万块钱的现金,胡兽医家在他爷爷的时候就是兽医,传到他这已经是三代兽医之家了,村子里,甚至是前村后村都是农民,家里的牲口多,这三代下来,也积攒了不少的财富,正如胡兽医对刘高德的大方一样,他对村子里甚至是其他村子里的人都很慷慨,这便是生财之道,人缘好,再加上医术高明,牲口病了也都会找他,他钱也挣了,还落下个好名声,别人还不一定能吃的下这碗饭。
“基本完了”
“把存折拿上,以后这笔钱就交给你保管了”
“行!”
“这下爸这个手术做的,要花不少吧?”刘高德愧疚的说道。
“哎,花不了多少,人没事就好”
“唉!咱们过几天就出院,待在这受罪呢”
“诶呀,你好好住着,钱的事你不要操心”
“唉!你和秀儿的事……”
“爸,行了,别说这些事情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好好养病,其他的事完了再说”刘政风打断了他父亲刘高德的话。
刘高德也再没有说话,当然他也不用说话,父子之间的血缘关系已经向刘政风传达了他所要说的意思,两个人都知道,那就没必要明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