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样,那你爸那关怎么办?你爸要是肯把那彩礼少下来,我把我的脑瓜子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我爸,我爸,我爸,让我想想”
常秀儿的脑子里开始思索怎么解决他爸要的这个彩礼钱的问题,在空旷且傍晚隐隐绰绰的路上二人相互没有说话,四周一下变的安静起来,他们就这样携手走着,一股儿凉爽的晚风吹过来,敷在二人的脸颊之上,格外的清爽舒适,远处山坡上的太阳已经落下去一半儿,把剩下一半儿的光芒挤得四处崩开,格外的刺眼,他们好想就这样携手一直走下去,就在这条凹凸不平的土路上,也如他俩以后的生活一样,永远的携手走下去。
“咱俩跑吧”秀儿忽然打破了弥漫在空气中的沉寂,开口说道。
“舟车劳顿一天,跑不动了”
“不是,我是说咱俩私奔吧”
“私奔?什么馊主意?”刘政风听到这两个字差点惊讶的没把自己的下巴掉下来。
“对,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了,要不你在多借两万,捎带着给彩礼钱也借了,等咱俩结婚了再一起还”
“我爸的住院费我预计借上五万,加上两万彩礼,那咱俩结婚了后半辈子就只能还账了,你天天坐在炕上,今天数一数攒了三毛,明天数一数攒了五毛,那猴年马月能还的完。”说到这里刘政风倒是把自己逗笑了。
“那你说怎么办?不结了?”
“也可以”刘政风向着前方跑去。
“不结我打断你的狗腿”秀儿也向前追去。
二人相跟着回到了刘政风的家里,刘政风把牲口安顿好之后然后回到窑洞里,秀儿已经给灶火放着了火,打算给刘政风做饭,他也没有说什么,脱了鞋坐在炕上,照着一个男人的样子点了一根纸烟抽起来,看着秀儿在地下忙活。
瞧着秀儿眉宇之间的认真样儿,他顿时产生了一阵臆想,幻想着在地上的那个可爱的人儿就是他的媳妇儿,正在给自己生火做饭,他竟一时在这种幻想里无法自拔,这一幕看着确实是像极了,妻子在地上做饭,丈夫坐在炕头等着,炉灶里的火烧的通红,炕上烧的火热,焦急的等待着那热乎的饭菜端上来,让任何一个外人从外面走进来都会以为他俩就是夫妻关系。刘政风心里多么的渴望那个人此时此刻立马就变成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啊,他也曾想过秀儿说的私奔,但是他是个男人,是家里的独苗,他走了,他爸他妈怎么活?父母都是在为儿女在那里死命的活着,奋斗着,年复一年的耗着生命在劳作,他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何况现在自己的家里摊上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爸刘高德还在医院里,他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走,甚至连私奔的想法都不应该有,有这种想法就是一种罪过。
他在自己的心里不断地呼唤着
“秀儿啊,秀儿啊,你知道哥的难处吗?”
在他这个没经历什么大事的年轻后生眼里,他也一直在嘀咕着这次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严重还是不严重?到底是穷途末路?还是还有回转的余地?这一切在他的心里没有准绳,他也像那些千千万万对未来充满疑惑但却始终前行的年轻人一样,迷茫却始终坚持着。
“政风哥,饭好了,柿子炒鸡蛋还有炒西葫芦”秀儿把饭端了上来,放在刘政风的跟前说道。
“嗯,懂事,勤快,是个好婆姨!”
“那当然了,村里人都说,谁娶了我,那是上辈子当牛做马修来的福分”
“打住,打住,打住,我看是上辈子造了孽,让你来偿还报应的”
“哼!”秀儿娇嗔道。
“吃饭!吃饭!吃饭!明天还有要去城里医院给我爸送钱,早点吃完早点睡”
秀儿也爬上炕,两个人坐在一起,吃完了那顿让他们两个一辈子也没法再忘记的饭。吃完之后,秀儿又下去把碗洗了,然后就打算离开,正要出门的时候,刘政风喊道:
“秀儿,要不今晚就在这里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