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我是觉得刘兄你这麦子种的不好。”林页道:“怎么说……这一颗颗的,看起来太过规整了。”
“哈哈哈哈。”刘秀大笑着,不置可否。
“别人种田向天要收成,而你刘秀种田又是向天要些什么事物呢?”
刘秀笑着摇头,说道:“迎松子的高徒,说话都透着几分玄学。刘某胸无大志,这四方都闹饥荒,眼前做好还是养活自己。刘某要是不种田,拿什么吃饭?再说这田地最是公平,你流多少汗,它有多少米。”
林页道:“这般说,阁下才有几分玄学意味。就不知道刘兄是否真想在这里种一辈子的田?”
刘秀听完这话沉默了阵,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差不多到了早饭的点了,林兄弟不介意一同回去?”
“愿同往。”
刘秀扛着锄头走出田地,他赤着双脚,小腿以下皆是黄泥,索性将布鞋挂在腰上,笑道:“林兄弟见笑。农家人有些不讲究,有些又很讲究。比方这麦子种的整齐,就不耽误浇水的时候。这双脚不穿鞋子,自然就走得稳当。”
林页哈哈笑道:“刘兄弟就这种田,能有诸多的见解,小弟着实佩服。倘若……”林页顿了顿,道:“倘若有朝一日刘兄弟能位极人臣,还会不会忘了今日种田之趣?”
刘秀一愣,心想这林页看起来毫无城府,说话却也喜欢拐弯抹角。聊了好一阵,用意倒是在探大哥有没有称帝的野心。他想了会,说道:“刘某是个过一日算一天的主,眼下有田可种,有饭可吃,管不得日后生欢死悲。”
林页笑道:“可我看你刘演大哥倒有的鸿鹄之志,你二人既为刘氏血脉,上清君侧,下安万民,自是分内之事。”“哈哈哈……”刘秀听完不由放声大笑道:“刘某是汉高祖九世重孙,乃自汉景帝第六子长沙定王一脉。自循武帝推恩令以来,到我父亲刘钦已是济阳县令一职。世事变迁,物是人非。林兄说清君侧,安万民……哈哈……分内之事……哈哈哈……倒也在理,倒也在理。”
林页听刘秀笑声中透着几分苦闷,心知与刘演比起来,刘秀这人倒看的现实,活的实在。心里本想劝说的话,也就不愿再说出口了。因为林页明白,刘演哪天真的要去以卵击石,身为弟弟的刘秀是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刘秀大笑一阵,见林页闭口不说话了,这才觉失态,只好岔开话题,道:“想来林兄一定是饿了,往前走不到三里便是寒舍,咱两比比脚力,看谁先吃上早饭如何?”
林页不好驳了刘秀面子,刚一点头,便发现刘秀光着双脚竟已跃出一丈开外。林页也是练武之人,见刘秀毫不谦让,当下也使足全力。不过两个跳跃,林页已将刘秀甩在身后,一袋烟的时间,刘秀已然看不见林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