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有两大高手齐聚南闵府,洛浔在南闵府前挑战众武林中人的事情,将江湖上那些闲言碎语也都盖过了不少,眼下江湖中都知道了洛清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徒弟,名为顾浔,如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到在南闵府,那些来找麻烦的人,都消停了不少。
洛清和青鹤道人来了,洛浔和慕颜的身份自是藏不住了,纪兰若也不怪她们,知道了她们此来邬城所谓何事,听了她们在阳城的那些事情,也是气愤,自己这几年守在闵莞的身边,并未出府,江湖上的事情也只有听那些人的流言蜚语,本就头大,后来就渐渐不想去管江湖上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徐府一家是死在江湖势力手下,而且她们的猜测,还是自己以前的家,北寂山庄。
晚风徐徐,煞是清凉,今晚的明月正圆,很亮很亮,虽然在雪月楼赏月很美,但总感觉还是在四方天内,只能将山下邬城看尽,却不能将这繁星密布的夜空一览无余,还是在这房檐之上赏月,别有一番风味。
洛浔带了三坛酒,已经喝完了一坛,头已开始有些晕乎乎的,这南闵府的酒,倒也不失是美酒佳酿,竟比师父的桃花酒还烈,她只顾喝着,看着月亮,浑然不知身后有一道强劲的掌风向她袭来,待她反应过来是,也只是起身侧着身子,却没有躲过,那一掌就重重的拍在了她的胸前,将她击退了几步,虽然有些醉酒,但脚下还是稳当的,没有从房檐上在滚下去。
摇了摇头看向来人,只见来人是纪兰若,她正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发愣,转而一脸了然的看向她,她心下一顿,刚刚那掌击在她的胸前,她不会……
“诶,莫要生气,我刚路过此处,见房檐上有一人影,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贼子,在这里偷窥我府中。”纪兰若见洛浔带着一副,事情被人知道后警惕的神色,连忙招手,而后向她走进了来。
既然已经瞒不住了,那她知道就知道吧,普通泛泛之辈她可以保秘密,杀了灭口,但这可是纪兰若,那这样的话,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举了举手中的酒坛:“偷窥倒没有,拿了几坛酒倒是真。”
纪兰若笑笑,将剩下的另一坛拿了起来,随后坐在洛浔身边:“独酌有何乐趣,不如与我共饮,我也且当赔罪。”
“府主随意。”
将酒坛子打开,饮了一口,先是有些苦涩,而后则是有股甘甜,只是入喉辛辣,是坛烈酒,这洛浔倒是会挑酒喝,看洛清是个好酒之人,跟在她身边的徒弟,自然对这品酒也不差。
“我以为你们只是,瞒了我姓名身份,没想到你,还是个……”
“咳咳……”
一口酒呛着了喉咙,迎来一盘纪兰若的大笑,而后又道:“我以前也总爱穿男装,因此莞儿还被我调戏了一番,现在想想着实有趣,你放心吧,今日你帮了我如此大忙,我会为你守着这秘密的。”
本以为纪兰若知道了自己是女儿身,会大吃一惊,然后在质疑自己,没想到她如此轻松,原来是她以前也经常如此,还扮着男装调戏了闵莞,那闵莞知道了她其实是女的时候,是有多生气啊,不过生气归生气,两人不还是互相喜欢在一起了吗?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每个人行事都有自己的原因,如果我都想知道都过问的话,与我又有何益?再说了,我信你。”
这句我信你,让洛浔的心里一窒,她本以为自己此生,也活在黑影里,一直隐藏着秘密,她曾想过有一日要是秘密被曝光,她会作何方式去化解,又会编造些什么去圆这个谎,今日纪兰若这一句我信你,让她心里有些感动,她点了点头,对着纪兰若干了一杯,两人相视都饮了满满一口,委实畅快。
“我和莞儿相识时,我还未有嫁给她的兄长,后来她知我成了她的嫂嫂,知我是当日在街上替她解围的少年郎时,她伤心欲绝,其实她恨我也罢,怨我也罢,我只是因着能陪在她身边,才应下这门亲事的。”
纪兰若说着,微叹了口气,又抿了一口酒,一旁的洛浔安静的听着她说话:“我自小不得父亲喜欢,因为我娘亲是个青楼女子,即使我在府中受尽屈辱,他也是毫不过问,哪怕我突然失踪了,他也是浑然不知,后来北寂山庄在江湖上立足,须得寻得一盟友,他想借着与南闵府两家联姻的关系,来助他在江湖中的地位永固,才想起来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即使不嫁如南闵府,我也会被他当做棋子嫁给别人来笼络他的权势,那时我想再见到莞儿,就是难于登天。”
缓了一口气,似是说道伤心处,洛浔走近了她,拍了拍她的肩,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像这种为巩固自己权利的联姻之事,在皇家也是层出不穷,那些有些地位的人们之间的小姐,也都是为自己的家族变了,成了权势的葬送品。
“我嫁来南闵府后,一直过的很太平,可与莞儿每日相伴,是我今生所盼,她兄长也是个正人君子,非我所愿,绝不会碰我,可是好景不长,他还是知道了我和莞儿之间的感情,便开始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让我们相见,即使见到了也特意在莞儿面前,强迫我做一些夫妻恩爱的举动,来让莞儿死心,直到公公过世,他坐上了府主之位,便变本加厉,我忍无可忍,在他醉酒之日想要逃离,莞儿来时,我已然陷入了昏迷,等我在醒来的时候,他因急火攻心,暴毙而亡……“
纪兰若说道此处,双眼已然通红,泪水已从眼眶里流出,洛浔紧握酒坛,若非纪兰若今晚坦诚相言,那些流言蜚语自己虽然不在意,但终究还是对其中的事情有所好奇,没想到南闵府少府主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些人因着自己的私欲,而让两个女子相爱的如此艰苦,想到闵莞的双腿,莫不是也是在那日……
“那莞姑娘的双腿……”
“是被她兄长所废……”
闵莞自小体质特殊,因此未有习武,怎会是她兄长的对手,当年为了护着,不省人事的纪兰若,用自己的身子一次又一次的抵挡着,她兄长的鞭打,她越护着,她兄长越生气,后来将她拉开,想着废了纪兰若,抄起身边的木棒便朝她身上打去,只是没成想,闵莞飞身扑在她身上,他收不住力道,只能偏离了身体,那木棒就狠狠的砸在了闵莞的双腿上,他因此急火攻心,而闵莞则是废了双腿。
又一坛酒饮罢,洛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只知道是纪兰若,拉着醉醺醺的自己飞下屋檐,脚下不稳,跌入至一温暖的怀中,鼻尖满是淡淡的桃花香。
洛浔睡了一天都没有醒来,直到南宫晟来寻她的时候,众人才知道,一干人等站在房内,皆是担忧洛浔的情况,就见洛清把了她的脉,脸色反倒有些释然后,又将几根银针,分别插进了她头上的几个穴位里。
慕颜有些担心,她记得上月在洛浔自己府中的时候,也是突然昏迷不醒,她说是打娘胎里出来的病,这到底是何原因,见洛清现在在这里,边问道:“她到底是生的何病,为何会如此?”
“这是一种蛊毒,我救下她的时候,她的身体里已经被下了蛊,昏迷了半月,我花了两日的时间才想到法子将蛊虫去除,只是余毒未清,没有解药,无法根治。”
“她不是说,是从……”
“那是为了让你安心,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