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忘了昨晚的事了吗?
她性子好强,心里有一关没过去,很不想接受他这样的关心。
然而,此刻虚弱的她,打从心底,又十分依恋他这份关怀。
她内心矛盾不已。
最终,是要强的性格更胜两分,想要抗拒,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乖顺地倚着沙发坐下。
项叡忱从房间里抱过来一床毛巾被,给她盖在身上,把脖颈处掖好,随后迈步往厨房走去。
夕韶微微侧着身子,望向厨房透明的玻璃门内,见他正在烧开水,之后又拿出了一袋东西,大概是燕麦,撕开包装倒在了碗内。
她轻轻闭上眼,心里滋味莫名。
不久,项叡忱端着一碗燕麦粥来到她跟前:“待会儿先喝点粥垫一垫,再吃药。我加零白糖,怕你觉得没味道。”
夕韶默默看着他把粥放在了茶几上,没有出声。
项叡忱看了一眼手机,示意她把体温计拿出来:“已经过了五分钟了,拿出来看看吧。”
夕韶从腋下拿出体温计来,还没看上一眼,便被他抽走了:“三十九度一!不行,得去医院了。”
原来发高烧了,难怪自己觉得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的。夕韶已经没力气与他较劲了,唯有顺从他。
十分钟后,项叡忱带着夕韶来到了就近一家医院,看急诊。做完各项检查之后,住进了病房。
夕韶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里仿佛被什么掐住了脖子,呼吸不畅,动弹不得。
她拼命挣扎着,忽然看见项叡忱从旁经过,她用力呼喊他的名字,但却喊不出声来,他也没能听见,就那么淡然地走远了。
“阿忱……阿忱……项叡忱!”她睁开双眼,额头布满了晶莹汗珠。
“我在呢,我在这呢。”项叡忱连声应道,温柔地用宽厚的手掌抹去她额上冰凉的汗。
夕韶看清了面前的人,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梦里唤他的名字,一时有些羞窘,稍稍往另一边偏了偏头。
项叡忱看出她的别扭,浅浅地勾了勾嘴角:“你出了很多汗,等一下把里面的衣服换了。”
夕韶正觉得后背一片冰凉,浑身黏黏的难受得紧:“你给我带衣服来了?”
“刚才趁你睡着的时候,去旁边超市里买了一套,先将就一下。”他从旁边的精品袋里拿出一套带着商标的美体秋衣,接着又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过来后,一看吊瓶里的药水快输完了,正要换药,听得项叡忱道:“麻烦你先把输液管拔了,她出了很多汗,要换衣服。”
“好的。”护士依言拔去了输液管,把扎在夕韶手上的预留针封住,便出了房间。
夕韶从最害怕输液,因为她时候生病输液时,手爱乱动,经常走针,一走针手背便仲得老高,她特别害怕,到现在看着留在血管里长长的针头都心有余悸。
她看了看那套修身的秋衣,又看了看自己扎着针的手,弱弱地了一句:“要不我还是不换了吧。”
“不行,会着凉。”项叡忱话不多,扶她坐起身来,“我帮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