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的腿还是不好吗?”周秉柯进门未见黄太太,虽知些缘故,但仍是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哎!”黄先生冲他摆了摆手,道:“人老了,不中用!”便提步进了厅房里,周秉柯也紧跟着进了房中。
房中,饭饮都已经准备妥毕,黄先生招呼着周秉柯用餐,周秉柯坐于席下,刚刚提起筷子,又放了下来。
“你师母吃过了,不用管她,腿脚不方便,在房里歇息了!”黄先生一边提起筷子一边说,在筷箸将要夹起菜的时候,又落了下来,对着刚刚迎出门的那位老妈子:“李妈,太太确是用过饭了吧!”
“用了!用了!”那个叫李妈的人点着头答他的话,很是活络。
黄先生沉默住,提筷将刚刚落下的菜夹了起来。
周秉柯四望着,屋里的摆设还和以前一样,不大的厅房里置着两口漆木大书柜,书柜靠墙摆着,将房间的空隙又缩小了许多,余下的有限空处里挂满了黄先生字画,使饭桌上的菜香都被满屋子的油墨味给浸夺了去。周秉柯咽下口中一粒油炸花生豆,不紧不慢地端起手边的瓷杯照着抿了一口水,道:“先生要我来说是有要是嘱托我,不知是何事?”
“不急!”黄先生喝下一口水,在喉间润了润,“吃完饭再说!”
听言,周秉柯低下头,无言地嚼着口中的饭食。
二人寂寂无声地用完午饭,黄先生携起置在手边的方形拭帕,在嘴边捻了捻,道:“秉柯啊!我是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先生吩咐就是,何来的拜托一词。”周秉柯抹下嘴边的拭布,盯着黄先生,静候着他的吩咐。
“我想请你去给沈家的大小姐上课。”黄先生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夫人的身体不太好,且我自己年岁也大了,就想图个安逸。当日你不在京安,沈家托人来请我给一位小少爷上课,我拒绝了!后来沈家又多次托人来请,说不教少爷改教小姐……哎……我也不能总驳了人家的情面,就应下了……”黄先生抿了口茶,若有若无地将放在自己桌前的两只筷箸摆弄得整整齐齐,“听说你回了京安后就想将此事交付与你,正巧,今儿碰见了。”
周秉柯心下默想,“这有何难?”转而就将话说了出来:“我倒是可以帮先生应付应付,就是不知……不知沈家的人是否答应。”
黄先生一拍桌子,十分高兴,“这你放心,沈老板不是个难说话的人,由我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