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相像的地方!好笑!这句话可真叫比较中输聊一方无限惆怅,无限感伤。
当年的我留着男孩子的露耳发型,吊儿郎当,穿着二三十块钱的地摊货当地痞流氓,现在的她梳着高级的寸头,气宇轩昂,穿着叫不出具体牌子但知道是大品牌的限量款做潮流女王。
许安菜有一腔孤勇的伪装,颂窗疏是由内而外的真实的自信张扬。
这一场比较,我输的惨不忍睹,自取其辱。
“我是通过余书尧知道的你,毕竟他在我面前总会提到一个叫做许安材名字。”颂窗疏,“听的次数多了,难免会好奇,我很早就想知道这个叫许安材女孩子是什么样子,所以呢,最近回国后就想来见你,跟他了好几次他才同意的。”
呵!这是几个意思。
别我肚鸡肠,毕竟我什么都不如颂窗疏,在失败者的面前,成功者无论什么,失败者的潜意识里就会觉得不是奚落就是炫耀。
“现在你见到了,我可是如假包换的本人。”我漫不经心的耸耸肩,从始至终不曾看过一眼坐在颂窗疏旁边的余书尧。
大概是不敢看吧!我怕自己会在面对他时,不由自主的泄露愤怒。
“我做个自我介绍吧!安菜同学你好,我是余书尧的同学加好友颂窗疏。”颂窗疏笑着。
心里话,我特别不喜欢她笑着的样子,也不喜欢坐在这里。
就连一向钟爱的黑咖啡,此时也成了要命的苦。
我怎么就看什么什么不喜欢,不顺眼呢!
人就是生犯贱的品种,是从来就没人告诉时候的我长大了就可以无拘无束,等长大后才明白,长大不仅意味着你绝对不可能无拘无束,而且还要三思后校
要管理好表情,要藏得住心情,话要过脑子,要忍得住脾气。
“你好!”我不知道我除了对颂窗疏回一句僵硬的你好之后还能什么。
但我内心热切的期盼着余书尧能够点什么,点可以让这顿饭局尽快结束的话。
可他好像更热衷于当个看客。
“你脸上的五芒星挺别致的。”
颂窗疏的话使我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欲盖弥彰的遮了遮右耳下的纹身。
我都快几乎忘了,已经离开的城还是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容易消失的痕迹。
处于某种卑微的心理,我有意为之的摸着耳朵显而易见的炫耀起来:“哦,这个是还没分手的时候城替我纹的。”
我故意刺激她,对于余书尧不打招呼就带她来见我的做法简直冒失急了,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所以在颂窗疏听到“城”二字时,脸上有一丝转瞬即逝僵硬以及瞬间黯了下去的眸光落在我的眼里,让我卑鄙的暗自得意。
就像时候骄傲不已优等生被我打到可怜兮兮后心里那种用无法语言精确的表达出来的那种解气。
这还不够,卑劣本性暴露的我怎么可能放过再补一刀的大好机会,我毫不犹豫的笑吟吟的加了一句:“不可否认的是,城的纹身技术确实好的没话,很温柔,纹的时候都不怎么痛。”
我知道,从来没怎么明亮过的我的眼睛此刻正明亮如星的注视着他们。
赤果果的挑衅着。
在我笑意始终漾开在嘴角处时,余书尧的脸色像一个劲的打雷可就是不下雨的气那般阴沉,沉闷。
这无疑将我心里的中火直接点成了大火,我忽然很想猛拍桌子,厉声呵斥一句:老娘都没甩脸色,你他妈的甩给谁看。
颂窗疏都没甩!
“啊,对了,你们找我不会就为了见我一面吧?”我选择性对余书尧难看的脸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无聊赖的拿起咖啡勺搅了搅一杯就要几十块钱的黑咖啡。
容量那么还那么贵,人类的致命点就是外包装和面子。网上随便买来同款速溶的比这便宜多了。
原谅我,从来就不是上的了台面,品得出速溶和现磨的区别的精致女人。
“怎么呢?我就是想认识你,和你交个朋友。”黯淡过后,颂窗疏又绽放了之前自信的笑容。
大手一挥,拿起咖啡杯一口喝到底,管它优不优雅,粗不粗俗,反正也就粗人一个。
“我叫许安菜,我记住你了,以后就是朋友了。”我豪气干云的着违背心意的话。
时候,听别的朋友假话会被雷打。
我还真他妈想被雷劈进医院,这样就不用看到余书尧和颂窗疏这对金童玉女了。
到底,你们在有些地方是相像的。
到了这种时候,连离开的城都不放过我,离开前的话又在脑海里冒了出来,简直就是唐僧念得紧箍咒!
靠!
“我先走了,改日在聊。”我以一种后会无期的态度不容否决的语气完后便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
真心那地儿一秒钟都不想待。
一辆拉风的黑色揽胜极光在公路上疾驰一路,车上的人也沉默一路,最终颂窗疏将车停在靠江的位置。
颂窗疏摇下车窗,随手从手套箱里拿出一盒苏烟,抽出一根点烟时特意询问一下余书尧:“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余书尧摇头。
颂窗疏随后点了烟对着车窗外,余书尧看着抽烟动作十分熟稔的颂窗疏精致的侧脸,以及被风吹动的短发,有那么一刻,他想起了高中时期的许安菜。
也是这样略微放空的神态。
他忽然意识到,许安菜很久都没在他面前抽过烟了。
是戒了么?
他希望她戒了。
“怎么突然抽起烟了?什么时候开始抽的?”余书尧问颂窗疏。
颂窗疏吐了一口烟雾后才转过头淡然的予以回答:“打掉孩子之后的那段时间刚去国外,熬不住的时候抽几根做精神支撑,后来抽着抽着就上瘾了。”
即使快过去了四年,颂窗疏想起那个曾在腹中真实存在过一个鲜活的生命依旧钝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