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福福身，“是。”

很快，庄家四姑娘入谢府大房做姨娘的消息传得京城人人皆知。庄氏对这位妹妹也是恨铁不成钢。你说你看上谁不好，偏偏上赶着去做一个大叔的姨娘。也当真被雁啄瞎了眼。

两家人合计找了个黄道吉日，乘着黄昏就一小花轿简单将人从后门角门入抬进了府。念着宫氏已去，就省了敬茶一事，而直接抬去了凝安楼中等候谢自清挑开盖头。至于嫁妆等物，考虑到谢家风头正盛，于是庄家大公子一个拍板就来了个庶女的规格。而谢府中人也就只知道大爷又纳了个姨娘，是庄家的四姑娘。

夜间，凝安楼更显得清冷。若非窗户上贴了几道红色喜字，这院子万万看不出是新人住的。房里女子规中规矩地坐在床沿，一身粉红嫁衣算不得精致。盖头边角儿是些流苏，再往下可瞧见若隐若现的红唇。瞧着倒是有一番美意。

伺候的婆子见当家的老爷来了忙上前迎，“老爷来了，先挑头盖咯!”

谢自清依言。

庄凫榕依旧垂眸，不看来人。

“天儿晚了，也该歇下。庄夫人同我说道了，你年纪尚小不宜太多床笫之欢。但今儿你入府，总要一起。”他稍微一停顿又说，“教养嬷嬷可教过你?”

庄凫榕没有回答，依旧保持着规中规矩的动作。

谢自清以为她紧张，又耐心地问了一遍。终于庄凫榕缓缓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透着一丝明显的鼻音。

正巧这时房门被敲响，声音很是欢快:“老爷!老爷！余姨娘，有了！”

谢自清听到立马重新挂上自己腰佩，三步并两步打开房门对来人道：“可是真？走！去皖西苑！”

一边大踏步走一边道：“大夫如何说？”

“都说小公子好极了！”

远处渐渐没了男人的声音，整个凝安楼再次恢复到清冷。飒飒的夜风，即使到了初春也依旧还是没改变刺骨的寒意。窗上几个红色的“囍”字当真是不起眼极了。

庄凫榕在床沿小坐了一小会儿，将自己从庄家带来的贴身婢女叫了进来道：“先前备下的绝子汤你且悄悄地去拿了给我。记得！莫要让人瞧见。若是......”

“是，奴婢晓得。万不会牵连到姑娘。”那丫头也是个机灵人，见主子的话语未完就急忙说道，又神色有些犹豫地问道，“只是，姑娘——您真的想好了？”

庄凫榕眼中闪过恨意，快到无人可捕捉，沉声说;“做好你该做的事！”

这夜是个不眠夜，睡熟尚醒着，醒着的人又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