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元兄弟不知他昨夜在云中天坟头瞧见林玉峰,怕他酒醉出事,暗中跟随,亲眼见他回屋一事,听他没头没脑冒出这一句,俱都一呆,问道:“甚么?”
云鸣凤却不答话,自顾吼道:“该死!是谁?是谁在与我过不去?是谁?唔……不论是谁,倘若叫我知晓,定将他碎尸万段!啊……”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本来英俊的面孔,这时已因极度愤怒与悲痛,再加上极力压抑,变得极为狰狞可怖。
马春元兄弟瞧的心中发怵,先前便担忧他会受不了打击,真怕他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又见杨林二女痛心之下,一个急怒攻心晕了过去,一个悲痛交加,泣不成声,不由心头沉重如遭山撞。
似他二人健谈善辩,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六神无主,只急得直搓手,苦着两张老脸,实在想不出一字半语相劝。
云鸣凤如是发泄,身子突转,头也不回,朝着外间飞奔,嘴里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悲伤,朝崔吟吟道:“妹子,照顾她们,我先去瞧瞧,都怪我一时大意,昨夜既感心中不安,原该……总之都怪我,怪我啊……”
声音远远传来,人却几个跳跃,已然钻入石洞之中,直震撼的石洞中回音轰鸣,马春元兄弟异口同声叫道:“喂!小兄弟等等我们……”却哪里有回应。
杨琪珠泪串串而落,自顾捶打着胸口,痛心的已不能言语,林若嫣昏迷不醒,崔吟吟一人照应两人,分身乏术,痛心疾首之下心烦意乱,叫道:“老哥来搭把手,我一个人照应不过来啦……”
马春元兄弟已然动身去追云鸣凤,闻言脚步一顿,回转过来,马春元道:“咳……这恐怕不妥吧?我这……”马秋元也是颇感没法,连连摆手道:“这……这怎么成?男女有别……”
崔吟吟急得一跺脚道:“这都甚么时候了,哪还顾得了这许多,若嫣姐姐怀着孕,身子重我拖不动她,总不能一直这么,她现在这样最是体虚的时候,倘若受了凉可怎么办?我怎么向大哥交待……”
马春元道:“唔……不管啦!小兄弟想必也不会怪……”这么说着,兄弟俩对视一眼,正要上去帮忙,哪知杨琪却忽而毫无征兆地跳了起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马春元兄弟吓了一大跳,她人已跌跌撞撞冲了出去,语不成声悲呼:“爹”
崔吟吟大急,急叫道:“啊哟!快跟过去!莫要撞到哪里……”马春元兄弟俩立时反应过来,双双“哦”的一声,脚步交错,一前一后跟着奔了过去。
崔吟吟勉力扶着林若嫣到现在,手腕酸楚难当,心中轻叹,脸上全是心疼之色,身子挨了过去,将林若嫣放在自己胸前靠住,腾出一只手来,在她胸口一阵推拿。
过了好久,林若嫣终于“唔”的一声醒转过来,想起父亲已死,不由嚎啕大哭,口中断断续续责怪自己:“我真该死!是我害了你啊!爹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师兄他说过要去查看的,是我死活不让他去的,啊……
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和自私,你就不会死啦!都怨我,我怎么不去死?为什么?为什么?”
一边哭一边说,双手死命怕打自己胸口,崔吟吟看着心里难过,抓住她手,陪着流泪,柔声安慰道:“不!你别瞎说了,不怪你的,要怪也只怪敌人太狡猾了……”
此刻,她便说什么林若嫣也不会听的进去,她也知这些话根本就没有说服力,是以说着说着自己便说不下去,林若嫣却忽而失控,尖叫道:“不!不!不!你骗我!怎么可能不怨我!分明就是我害死了爹爹,呜呜……我就是个不详之人,是我自己自私害死了我爹爹,如果不是我拦着师兄,不让他去,我爹他就不用死了,呜呜……是我害了你啊!哈……爹”
撕心裂肺痛呼,双手乱舞,满头的长发已被她抓乱,崔吟吟哪里能哄得住她,胸口衣服上被她哭的泪水鼻涕弄湿了好大一片,身上也不知被她无意识的锤打了多少次,只有忍着任由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