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站稳脚步,看着离去的何辙,骂道:“妈的,被个疯子玩了。” 大勇急得很,问道:“言哥!这下怎么办?没了秦渊,咱们怎么说得清领伐的死啊!” 众人脸上表情很怪,有两个人死死地盯着陈言。 “怎么说不清?!”陈言慢慢回过头,望着强子的坟,缓缓开口道:“那不是还有一个么……” “言哥?!这怎么行啊!再说,秦渊那小子日后告发咱们咋办?”一个逃兵问道。 “秦渊?落到那疯子手里,我看是活不成了。”陈言咬牙下定了决心,说道:“但是咱们,只能靠强子活了。事到如今,你们不是反悔了吧?” 大勇拍着脑袋,嚎道:“哎呀!哎呀!强子啊!” 陈言看着其他五个人,眼神很是凶狠,说道:“不想动强子的,可以顶上秦渊的位置。”说罢便去刨强子的坟…… 何辙带着秦渊来到自己藏身的破屋,给秦渊梳洗包扎。 他看着面容消瘦的秦渊,有些哽咽的说道:“你小子,三脚猫功夫,怎么还真去参军了啊!傻不傻啊!” 秦渊昏迷着,全身发热。他不知道现在已经安全了,死活已经不是他现在能考虑的事。他的梦里,全是晓卿。 晓卿正教他练剑。 晓卿的剑法是家传的,时而轻盈,时而凶狠,很多变。镖头曾夸奖她,说她这剑法必是高人所创,每一招都很精妙,进退自如。秦渊不知道这剑法到底有多厉害,他只看见晓卿每一招每一式,都舞得那么动人。天上的仙女下凡来,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秦渊光顾着看晓卿,没记住哪招该撤步,哪招该转身。等到他练的时候,晓卿在一旁无奈地摇头。 晓卿手把手教他,每一招都拆解开来。秦渊更是无心学了,他的心蹦得飞快。 “喝点水吧。”晓卿背过了身去。 秦渊感觉手掌很疼。他望着手掌心,觉得很奇怪,嘀咕道:“怪了,怎么刚开始练就磨出泡了?” “晓卿,你刚练剑时,也磨出过泡吗?”秦渊问道。 晓卿摊开手掌,将缠着的布条取下。她的手虽不算嫩滑,但也没看到任何茧子。秦渊摸着晓卿的手细细看了许久,恍然大悟,抬起头说道:“哦!是不是因为你缠了布条?” “看够了?”晓卿说道。 秦渊看到晓卿的脸有点红,但她说话的语气却还是如往常一样。 晓卿想把手收回去,秦渊死死地拽着,笑着说道:“没看够。” 晓卿没有说话,她温柔地凝望着秦渊,无奈地轻声叹息。 秦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句来。这副死皮赖脸的德行,倒更像是何辙。 “晓……”秦渊醒了过来。 他发觉刚才是在做梦,眼皮还有些沉,心里有些苦涩。 晓卿告诉他缠布条这事确实发生过,只不过,当时的秦渊连晓卿的手都不敢碰。 何辙回头看床上的秦渊,试探问道:“喝水不?” 秦渊嘴巴张合着,好像是在说话。 何辙摇着头,端起一碗水走到床前,说道:“得嘞,少爷。”之后扶起秦渊,喂他喝水。 秦渊听着声音感觉很熟悉,但他现在还想不起来是谁。他喝了几口水,眼前渐渐清晰,看见了何辙那张没正形的脸。他猛然瞪大了双眼,喊着:“大何?!”说着就想要起来。 何辙笑着点头,按住秦渊,道:“老实点,这会你要是把自己折腾废了,我可懒得继续照顾你。” 秦渊觉得自己还在做梦。他摸了摸何辙身上,这手感很真实,可方才晓卿的手也是那么真实。他分不清了,问道:“我……我这是死了还是?……” 何辙眉眼一抬,表情很是古怪,说道:“你这是什么反应?……嘿!你小子是觉得我早死了是吧,这会跟我死后相聚呢?” “你……怎么在这?这是哪……”秦渊对这环境很陌生,不像来过。他梦里从没出现过陌生场景,他觉得现在应该不是在做梦。 何辙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三年了,兄弟。咱俩见面这么不容易,你怎么就能盼着我死呢?你能不能少说点话,问的还都是没用的。” 秦渊满脸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辙笑着说道:“我踩了好几天盘子,今天准备下手杀那山贼头子。等到事办完了,我瞥见草丛里蹲着人。我就又杀回去了。看见六个兵,穿得破破烂烂的,还推个板车,想着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人。随口一诈,嘿,这六个小子还真是逃兵。你怎么落在他们手里了?这几个王八蛋真毒啊,自己人都杀。” “他们……他们杀了周领伐,要把我当成奸细……”话没说完,秦渊就又睡了过去。 “话都没说完,咋就又睡了。”何辙看着秦渊,撇了撇嘴。他将秦渊扶着躺正,盖好了被子,眼睛突然有些红,叹息道:“罢了罢了,你睡吧。我这个当大哥的……没能好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