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晓卿,但也得吃饭。秦渊跟着何辙干起了接官府悬赏的行当。 山贼,采花贼,杀人犯,逃兵……这些都是常年占据悬赏榜的。 秦渊无法辨别谁是冤枉的,好在何辙懂得看人,于是挑选目标的重担就落在了何辙的肩头上。 第一次杀的是个流窜的杀人犯,身上背了三桩案子,赏金很诱人。人头值二两银子,若是活捉则有五两。 “大何,三桩案子,不容易吧。”秦渊心里没什么把握。 何辙自信道:“有哥在,放心。” 秦渊想起参军时何辙好像也是这个表情,那时候信了他。不过就是几次险些丧命而已,也活下来了。 何辙本就靠这个吃饭,这次又不会再撇下他,秦渊没什么理由不信何辙。 何辙见秦渊手头没有家伙,便要带着他去找了个铁匠,还特意买了一壶酒。 “这铁匠手艺不错,我这个就是他做的。”何辙指着腰后的长皮袋子说道。 袋子里是两根铁棍,掂起来分量不轻,一长一短。两根之间有个机关,可以合二为一。 长的那根机关另一侧是尖的,中间有圈收进去的凹陷,像石笋。短的里面则藏了一把细刀。 秦渊好奇道:“你这棍子倒是别致。在腰后坠着,不沉吗?” 何辙白了他一眼,说道:“不识货。这可是我想出来的,世上仅此一件。” 说话间,就到了铁匠铺。这里位置偏僻,除了他俩之外,路上没有别人。 只有一个正在“叮咣”锤铁的铁匠,也没有招牌。 除了打铁必不可少的东西外,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条宽木凳。桌子上放着一张啃了一半的饼和一个大水碗。 看得出这铁匠并不注重生意好坏。他俩来时,铁匠也只是用眼睛斜了一眼,完全没有招待的意思。 何辙似乎是经常来的,他径直走过去坐下,将带来的酒放在桌子上。 秦渊想张口问话,何辙伸出手示意他过去坐下。 “大何,这店做生意吗?”秦渊悄声问道。 何辙笑着瞅瞅他,没说话,指着铁匠正在忙活的东西,表情专心得很。 这里虽没有墙,却也热得很。秦渊观摩着铁匠的“杰作”,他对这些一窍不通,没看出什么厉害之处,只想脱衣服。 秦渊开始冒汗,何辙晃了晃桌上的酒壶,大声说道:“老郑,再不喝可就没了。” 老郑头手上的锤子没有停下动作,过了会,头也没回地喊道:“拿来!” 何辙笑吟吟地拎着酒壶过去,开了封,酒香飘入老郑的鼻子。 “好酒!拿出去,我这还得花些功夫。” 何辙回头冲着秦渊扬了一下头,便拿着酒到外面树荫下坐着。 秦渊跟了上来,擦着脖子上的汗说道:“你跟他认识很久了?” “一年了吧。”何辙晃晃酒壶,又说道:“一年前我来这时,发现这老郑脾气很对路子。做生意不看银子,看识不识货,有没有难度。我把这棍子的想法跟他一说,他就拉着我喝酒,让我过个把月再来取。三个月前我回来看他,还真给我做出来了,也没要钱。嘿!等咱找到晓卿,我就跟他一起做铁匠。” “不要钱?那这些材料从哪来?偷的?” 何辙鄙夷道:“什么偷的。你别看老郑这一副粗人模样,他可是富家子弟。家里人都没了,卖了所有家业,带着银子来这开了铺子。人家有钱着呢!” “有钱怎么还干这种苦力?” “这就是我佩服老郑的地方了,有志气!敢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秦渊突然问道:“那你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何辙被问得怔住了,他盯着秦渊看了很久,又将目光移回了酒壶上,笑着说道:“我啊,只要潇洒快活便好。我现在的日子,我就觉得不错。哈哈哈!” 秦渊注意到何辙曾有一瞬的沮丧,但他掩饰得太快了,秦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渊子,你想过什么日子?” 秦渊想起了做过的那个梦,他憨厚地笑着说道:“跟晓卿一起在绪阳老家,儿孙满堂。” 何辙听完愣住了,尴尬地笑了几声,那个沮丧的表情又浮现了,这回秦渊看得很真切。 随着“呲”地一声长响,老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对着他俩说道:“来!” 二人来到老郑身前,老郑仰脖子豪饮一口,对着他俩说道:“说说,这回做什么?” 何辙笑道:“我这兄弟差个家伙。” 老郑细细打量着秦渊,说道:“要什么?” “剑。” “多长,多重?” 秦渊回忆着晓卿那把剑,用两只手比划着,说道:“这么长,这么宽,重……不知道重多少。”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用这样的剑?”老郑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