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辙打圆场,说道:“我这兄弟说的应该是我弟妹用的剑。老郑,好做么?急用。” 老郑盯着秦渊沉默了片刻,转而问何辙道:“你自己干这个就算了,怎么还拉着人家两口子一起?” “糊口嘛。”何辙答道。 “两天后过来取。”老郑又喝了一口酒,说道:“小子,何辙有本事,你也得机灵点。你们这活计可不好做,别拉着弟妹。早点带着弟妹去过安生日子。” “我倒想早点找到她呢……”秦渊小声嘟囔道。 老郑没听见,抄起桌上的半个饼咬一大口,让两个人坐下,笑道:“好!过半个时辰开工!” 三个人共饮一壶酒,畅聊起来,的确对脾气。 老郑说起了自己年少时差点成亲的姑娘,若不是当时一心想功成名就,那姑娘也不会嫁了别人。 秦渊心头“咯噔”一下,这听起来太耳熟了,晓卿会不会也嫁了人? 何辙察言观色的本事炉火纯青,他及时转了话题,询问秦渊在军队过得如何。 “渊子,我以为你参军后会惯用刀呢。哈哈哈!你瞧瞧,还是心里惦着晓卿。放心,晓卿肯定也惦着你。”何辙笑着说道。 秦渊没有搭话,老郑听出了何辙话里的意思,他没有多问,而是说道:“小兄弟,你那把剑我给你做沉些,可好?” 秦渊敷衍着点头说“好,好。”,老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饼渣,说了句:“行了,回吧。两天后来取。” 二人回了何辙的小屋,秦渊心事重重,何辙没再提起晓卿。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秦渊将老郑铸好的剑放在眼前细细端详,这剑跟晓卿那把确有几分相似。 剑身上刻了一个字——莫。 秦渊不解道:“为什么刻这个?” “等你到我这把年纪,你就懂了。去吧,剑坏了回来找我,丢了也行。你人别没了。何辙,照顾好你这小兄弟,他跟你我可不一样。”老郑说道。 何辙点头道:“好,放心。下回来找你喝酒。” 老郑没收钱,伴着打铁的声音,二人离开了铺子。 一个“莫”字,让秦渊想了很久。老郑约莫三十来岁,秦渊今年二十出头。他想着也许再过十几年,就能想明白老郑到底想说什么了,他在老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杀人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搞,何辙带着秦渊没花几天功夫便寻到了他的下落,神乎其神。这追踪的本领,让秦渊很是佩服。 二人藏匿在附近,从天亮守到半夜,也没见人回来。 秦渊问道:“大何,他是不是跑了?” 何辙摇头,让他别出声。 秦渊重重地叹息,换了个姿势重新坐下。 寅时,天光微亮,秦渊已经困得打了好几次瞌睡。 何辙突然站起身窜了出去,把秦渊惊醒。秦渊看着何辙健步如飞,向着远处跑去。 秦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站起来抖抖麻了的腿,仔细盯着何辙去的方向,才看见那好像有个黑影。 何辙将长棍掷了出去,随着一声闷呼,那黑影好像瘸了一下,一拐一拐地。 秦渊看得真切,忙追了过去。 那人瘸着腿,似乎想干脆跟何辙拼个高低,拔出了腰间的刀向何辙劈砍而来。 何辙右手抽出细刀,歪身躲过,刀尖轻挑那人的右臂,左手顺势将地上的长棍拾起,抵住了那人的喉咙。 随着天亮,秦渊清晰地看到何辙左膝跪地,右手的刀扎在那人的小腿上,左手反手将长棍的尖端刺穿了他的下颚。血顺着下颚滴落,那人一脸惊恐。 何辙跟那人交手的时间太短,秦渊还没跑过来,便已结束。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与何辙别了三年,他的变化太大了。 何辙站起身来,甩了甩长棍上的血,转过头对着秦渊露出一个笑容。 割下了杀人犯的头颅后,秦渊问道:“为什么不抓活的?” “活的也是二两银子。”何辙将头颅包在布包里答道。 “不是写着五两么?” “嘿,官府要活的有什么用?活的交上去,还得扣点这家伙的口粮钱。抓过去,费力不讨好。”何辙拎着布包,说道:“走吧,晚上吃肉。” 秦渊相信何辙说的话。毕竟要真能多赚钱,何辙才不会傻到不要。他只是有点不满,人命怎么这么轻贱,竟还能克扣。 后来,二人有了默契,还编出了一套只有他俩懂的黑话。 刀口舔血的日子并不好过,可只有这种生计,才能边找人边干。 秦渊坚信晓卿是活着的,何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