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像一只牵着老鼠逗弄的坏心的猫,一把将想要卷着被褥逃跑的云玺给拽了回来,压在身下,轻笑着说:“若是殿下乱叫,只怕待会儿丁常那家伙便要过来询问殿下是不是出事儿了。”
云玺:“……”
威胁!
十足的威胁!
可……
她又能怎么办呢?
*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透过泛黄的窗纸照入屋内。云玺的眼皮子动了动,翻了个身,醒过来。
身边空无一人。
“呵……”
云玺忍不住轻笑了声。
他果然还是为了维护他在真正算得上是他的下属面前的一丁点儿尊严,趁早遁了。
海岸边的言喻忽地打了个喷嚏。
“海风太凉,国君要不要多加件衣裳?”丁常见了,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言喻也觉得这个喷嚏来得莫名其妙得很,摆摆手:“不必,不冷。”
丁常也就作罢,看了看四周登船的岛民,才说:“能出去看看的,基本上都上船了。剩下的是些想要守岛健壮青年。”
那些年轻人想着自己日后有的是时间出岛游历,不必拘于此时。
“嗯,让他们小心行事。”
“您放心,等会离开前,我便去知会他们。”
言喻颔首,抬眸看了看天色,道:“既然差不多了,便准备启程吧。我去唤长定殿下来。”
他一回到窝着云玺的屋里,便看见云玺已经收拾好了包袱,正在系腰带。他一时失笑,这才忽而意识到自己并未
叩门,就这样直截了当地走了进来。
云玺自然也知道胆大包天的是言喻,低笑了声,道:“忠正王来都来了,就帮本宫将腰带系上吧。”
“是。”言喻也不恼,手臂一抬,就将云玺环在身前,两只大手灵活地动,不多时便将那条藏了许多暗器的牛皮腰带给云玺系紧了。
“你可知这本该是温衾的活儿?”云玺见他一言不发,便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知道。”言喻的嗓音清朗,在这清晨更是带着一番别样的少年意气。
他低笑着,说:“你那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待回了京,也就该将她嫁出去了。”
云玺:“……”
好得很。
她瞟了他一眼,笑道:“嫁妆,你出?”
言喻顺杆子爬,笑道:“那我得先成为临华殿的主子才行。”
他咂摸一阵,觉着这话说得不好,于是又补充道:“当然,若是温衾随她的主子一同成了我忠正王府的人,那本王也是可以给她准备嫁妆的。”
“说得好听!”云玺知晓他这是明里暗里地示意她,二人该成亲了。可云玺到底只是个女子,谈起婚姻大事总觉得有些羞赧,这会儿也只是嗔怪一句,便换了话题:“我还想着等你补完觉再叫你呢!谁知你竟早就起了。”
她鼻子灵,一早便嗅到了他身上带着的海腥味。
言喻低笑了声,道:“走吧。温衾早已带了乌夜上船去了。”
“乌夜可还有闹腾?”
言喻嘴角不由扯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意:“没有,还晕着。”待会儿开船了,只怕还会更晕乎呢!
今日是起了云雾的,不知海面情况何如。
也不知,昨夜子乌寺的人有没有看到这偏僻的蓬莱上空燃起的信号弹。
更不知道东海边上,会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们。
丁常与云玺言喻他们同乘一条船,驶在最前。
丁常本想劝他们不要一昧地冲在前头,可云玺也是个执拗的,只问他若是出了事儿,是对朝夕相处的岛民们感情更深些,还是对他们这两个初来乍到的“主子”感情更深。
他终究没再多说什么。
他固然知道岛民无辜——说出方才劝谏的话,不过是父祖们一直教他的“忠诚”作祟罢了。
一路顺风,船速竟比他们来时还要快上许多。
眼见着海岸就在眼前,言喻沉声吩咐道:“丁常,派人去让其他几艘船在海面上多兜两圈儿。”
丁常初听时也是愣了愣,随即便又反应了过来,连声应是,转身便命人放下小船,点了几个人去通知。
“已经传令下去了。”
言喻颔首,又问:“据你估计,我们的人这会儿离海岸还有多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