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沉了口气,罢了,谢江齐已经死了,就算她今夜能活着走出季府,日后也不会再做回谢江齐了,更何况,偌大季府,进去容易,出来可难。
她定了定神,自昨夜上去的地方跃上房顶,这次便轻车熟路,直奔西厢,在季元清住处的房顶之上盘桓片刻,看着巡夜的府兵自他门前走过往东去,待他们走远后,她自房顶上跃下,轻轻地落在门前,她四下打量,确保无旁人在附近,轻巧地翻过围栏,绕到柱子后,又向四下打量一番。
季元清房里的灯以及灭了许久了,算时间大抵以及睡了。
北侧有个窗户,是开着的。这是昨夜林月汐看见的,也是她为自己找好的路径。
不过冬夜里仍要开着个窗子,也是极奇怪之人,怕不是和谢梁一般火性。
林月汐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许是老天爷给自己留的一条活路也未尝可知。
她在窗下警惕地往四下看了看,确无旁人路过,纵身翻了进去。
原来窗下是只火炉。炉火虽还烧着,但火苗已灭,炭火已经奄奄一息了。林月汐绕开火炉,往四下打量,很快便确定了床榻位置。
床榻外围着厚重的帐子,林月汐躲在衣柜后仔细探听着,整个屋子里除了炭火时而“滋啦”的声音悄无声息,想来季元清已经睡熟。她定了定神,将狂乱的心跳按捺几分,蹑手蹑脚地往床前靠过去。
她紧紧地咬着牙,全身紧绷着,右手握住刀柄缓缓地自袖中拔出,左手轻轻地去撩帷帐。
手指刚刚触碰到帐子,只听得外面一阵骚乱,她连忙蹲下身,仔细探听一番。
“刚刚好像是在这里有什么声响。”
“也没人啊?是不是听错了?”
“不会,我就是感觉有人在这里。”
“没人!没人!走吧!别扰了主子休息。”
“不行,我得跟李伯说一声。”
“哎呀!我说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堂堂侯府怎会进人呢。”
“你相信我,我真听见了,还看见一个人影。”
两人的声音渐渐走远,林月汐咬咬牙,此处不能久待,须当机立断。
她缓缓站起身,左手伸过去,轻轻将帷帐拉开。
床上竟只有一人,林月汐心下稍稍生疑,见发顶是个男子,便也不再迟疑,右手握刀朝那人脖颈处划去,谁料那人忽地坐起,一手死死地握住林月汐的右手,一手直接勒住她的脖子,不过他手下倒还算轻,林月汐稍稍后仰,还能喘过气来,
“你是谁?”那人问道。
林月汐未应,那人松开她的脖子,伸手去扯她的面纱,林月汐左手趁机摁住他,两人正相持不下,耳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公子,房中可还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