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也知其中艰难,便应下:“好。”
“待会儿省文物局的人过来,大家一起去接待一下。”
一场午宴过后,文物局的同志们离开,余下众位各自说了去向,见无人同路,褚弋道别后向停车场走。
已是盛夏,离开空调的地方到处都透着闷热。
他加快脚步想要离开。
突然有人喊住他:“褚教授,您回盛世公馆吗?”
褚弋停下回头,身后不远处站着位身着长裙的高挑女子,齐腰长发,面容清丽。
他有点印象,S大考古系讲师,唐幼清。
听闻她素来清冷,此时颊边的红晕却隐有羞怯之意。
褚弋默不作声,但知她何意。
挂着浅笑静等她下文。
果然,唐幼清轻咬下唇,说:“我们顺路,您可不可以带我一程。”
褚弋不答反问:“你住那里?”
她摇头:“不是,有个亲戚在那,我路过有些事。”
他仿佛松了口气,眸中情绪不变,仍旧温和的开口,却是拒绝——
“抱歉,我回学校。”
说罢,颔首示意,后转身离开。
仪态绅士有礼,实则却拒人千里。
唐幼清愣在原地看他远去的背影,有些恍惚。
她于三年前研究生毕业后考入S大考古系,从助教开始做起,去年因成绩不错而荣升讲师,且兼下届大二辅导员。
来学校三年多,她虽从未与褚弋有工作上的关联,但对他关注度一直不低。
褚弋身家样貌自不必多说,任教至今始终霸着S大贴吧头条,一举一动都能引发迷妹浪潮。
他为人谦逊,未语先带三分笑,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更是绝色。
可这个传言中温润和善的男人,却看起来并非如此。
有人路过看到她,诧异的问:“唐老师?您去哪,送您一程?”
唐幼清摇头,红晕退却,疏离道:“不用,谢谢。”
踩着高跟离开。
搭讪的老师无所谓的耸肩。
唐幼清作为S大教师团队中的“考古系之花”,还是朵高岭之花,这冻人的脾气自她来第一天起就已不少人领教过。
时日长了倒也不觉有什么。
————
褚弋迈步走向车边,门上已歪歪斜斜靠着一人,白T配着米色中裤,脚蹬双自称限量版的名牌运动鞋。
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来人,扬手打招呼:“褚教授。”
“嗯。”他应声,解锁时还不忘提醒,“站好。”
“行行行。”向安河嬉皮笑脸的打开车门率先钻了进去。
系安全带的空档,他一脸八卦:“褚教授,我刚刚看到咱们系高岭之花跟你打招呼。”
“你俩聊什么了?”
褚弋发动车驶出车位,边答:“没什么,搭顺风车而已。”
“那怎么拒绝了?”
他偏头笑的无奈,提醒他:“我们回学校,不同路。”
向安河哦了声,半晌后又说:“我想起来了,下学期您带大二专业课是吧?”
“嗯。”
“她是大二辅导员。”向安河贼兮兮的,“那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么?褚教授,高岭之花看来是要亲下凡尘甘愿落您掌心呀。”
褚弋不以为意,没理他。
“褚教授,您这再过半年就32了吧?真不打算考虑个人大事?家里没催?”
“没合适的,怎么考虑。”
向安河:“不喜欢高岭之花那款?清冷美女,气质出众,配您不刚好?”
“你什么时候把上次的田野报告交了,再跟我聊别的。”
一句话,向安河乖乖闭嘴。
嘟囔了句:“放暑假还老提作业,一点研究生的福利都享受不到。”
褚弋失笑,停车等红绿灯。
看过来的眼尾弧度上扬,日光下活脱脱一个勾人的妖精:“忘了你当初考我研究生时立的什么誓?”
向安河本科时褚弋便教过他一个学期,这孩子思维跳脱又聪明,但就是不肯静下心来好好钻研,可考古这门学科不静心如何研究。
但他对考古兴趣浓厚,又着实是个好料子,惜才的褚弋便拎着他教育过几次,一来二去的两人也成了熟识。
褚弋比他大个七八岁,亦师亦兄,很是亲厚。
想到刚刚唐幼清特意跑来搭讪,向安河想笑,定是又被褚弋外表骗了的炮灰之一。
他这种越是不动声色的和雅如玉,就越是绝情。
但向安河觉得唐幼清相貌的确不错,又问:“真不喜欢高岭之花那款啊?”
“不喜欢。”吃饭的地方距S大不远,中午车少,很快两人就到了校内,褚弋停好车,“记得叫唐老师。”
“下车。”
向安河乖乖跟下来,打着哈欠往宿舍楼方向走,抬手往后摇了摇作再见状:“褚教授您忙,我回去补觉了。”
中午他刚巧也在那边吃饭,就搭了个顺风车。
褚弋应声,落锁。
侧头看向文物库房的位置。
定神。
几秒后转回视线。
抬脚向教学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