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公子!我是你的丫环啊!(1 / 1)我有一只笔猴首页

就在这时,忽然从少年脑后钻出一只拳头大小的猴子来,趴在少年肩上。此猴小巧可爱,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黑得发亮,有些警惕地打量着陌生的甘竹。  甘竹一诧,随即笑道:“这是笔猴?”  “是啊,”宋唐怨摸摸小白的小脑袋,将它塞到自己头上戴着的幞巾上,浅笑道,“它叫小白。”  “小白?”甘竹笑,随口道,“它的颜色像雪一样漂亮,应该叫小雪。”  宋唐怨一听就笑了,“我刚开始是叫它小雪,后来发现它是公的,所以就改叫小白了。”  “啊,有趣有趣。”甘竹连连笑道,似乎对小白很感兴趣,奈何小白躲在了宋唐怨的幞巾后,看不见了。    二人合力将山门推开后,甘竹率先抱拳同少年作了一揖,“这位师兄,我是新来的师弟,我叫甘竹。”  “哦哦,”宋唐怨有些后知后觉,忙回了一礼,“师弟好,我是人级左班的唐拳拳。”紫荆书院每级分左右两班,每班各五十人,左右不分尊卑贵贱。  “拳拳?”甘竹有些不解,握起自己黝黑的拳头比了比,“拳头的拳?师兄为什么要叫两个拳头?是有什么寓意吗?”  宋唐怨额冒黑线,还未来得及解释,便见小白一下子落到她肩头,朝甘竹挥舞起了它只有甘竹拇指粗细的拳头来。  宋唐怨忙将它按回去,“小白别闹!”随后对甘竹耐心解析道,“‘拳拳’是‘拳拳赤子之心’的‘拳拳’,表诚挚、勤勉、眷爱之意。”当然,还有一个是表弯曲之意,可宋唐怨才不会告诉他。  “哦,原来如此。”甘竹恍然大悟,又打量着宋唐怨,这位师兄头戴灰色幞巾,身穿蓝色窄袖直裰,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像个孩子一样,声音听起来也有点像孩子,但好像又有点瓮声瓮气,仿佛孩子在学大人说话一般。    宋唐怨对甘竹道过谢后,便准备回去了,似乎是有急事在身。  甘竹连忙追上她,“师兄,我要去哪里找夫子?”  宋唐怨脚步一顿,想了想,道:“今日开学,早上地级学生有庆典,你去大礼堂那边找一下夫子就可以了,就中轴线直走,右转就是。”宋唐怨给他指了个方向。  “多谢师兄。”甘竹抱了一拳。  “师弟不必多礼。”宋唐怨回之一礼,匆匆走了。  甘竹感慨,师兄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宋唐怨快步而行,正欲赶回寝舍,在小道上忽然被一书僮模样的人拽住,她不惊倒喜,忙小声问道:“平安,怎样?打听到了没?公子选了什么课?”  这位名唤平安的小书僮唇红齿白,声音也有些娇细,压低声音道:“打听到了,宋公子文课选了酒道和医道,武课选了长跑和角力。”  宋唐怨一听就皱眉了,平安道:“少爷,你不会也想报吧?”少爷是人级,宋公子是天级,不同级之间是不能一起上课的,可是选课除外。书院每年都可以选报两种文课和两种武课,选课的话地人天三级的学生是可以在一起上课的。公子巴不得能同宋公子一起上课,是以今日天才刚亮,便打发她去打探宋公子的选课了。    宋唐怨犹豫片刻,道:“这样,我文课也选酒道和医道,武课,我选长跑,不要角力。”角力她真不行,她才不要和那些汗流浃背的书生抱来抱去地摔跤呢。  “少爷,”平安有些着急道,“你不会喝酒啊!还有,我听说医道到后面,还有学生互相把脉诊治的,到时不就?”平安一个“到时你不就露馅了”的眼神过来。  宋唐怨低头,咬咬牙道:“那这样,我不要医道,酒道留着。”   “少爷,你酒量很差啊!”平安仍劝道。  “唉呀,我不喝酒就是了,学酒道也不一定要喝啊!”宋唐怨拍拍屁股,立马找夫子选课去了,她真的不想错过任何能接触公子的机会。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三年前,她随柯伯伯来到了前世同公子一起呆过的南燕,她在南燕苦苦寻了公子两年,都没有公子的半点蛛丝马迹,直到去年。  去年她受柯伯伯所托,女扮男装代替小她两岁的唐折桂大将军的嫡子唐拳拳入紫荆书院就学,结果,竟然让她在书院中遇到了公子!公子正是大她一级的师兄宋臻。  前世,公子容貌尽毁、声音嘶哑、不良于行,按理说她是认不出来的,可是她却认出了公子身边的燕归。  燕归本名燕之初,如今的身份是南燕御史大夫的嫡长子,他自小便与公子一起长大。现在的燕归,性情比前世还傲慢,不过比起前世的寡言,今世则显得有些话唠了。  而公子的身份,则是南燕尊贵的端王世子。端王是南燕当今圣上长正帝亲封的异姓王。端王在二十四年前助长正帝开国,其功劳不在唐震虎将军之下,加上端王年纪同长正帝差不多,二人也是情同手足,如今端王的身份同大将军唐折桂的身份差不多,二人一文一武,是南燕朝的中流砥柱。  公子身为端王唯一的嫡子,自周岁起便被封为端王世子,其身份高贵,自然不同一般,他自小便与皇子们一起长大,难怪燕归前世会那般尊崇公子。    公子也正如燕归和夏嬷嬷所说,其容貌、声音、体态、学识皆是万中挑一,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骑马射箭、轻功武术样样精通,因其出身和才貌德行被封为南燕第一公子,这些年来风头无人能及,如今公子在紫荆书院中,更是名列四大才子之首。    宋唐怨越是接触宋臻,便越发现他的出色,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几年后的下场,宋唐怨便深觉痛惜,像公子这么才貌双绝的一人,不当落得前世那个下场。  是以,这一世宋唐怨遇上公子后,千方百计地去接近他,只是她似乎有些操之过急了,如今公子似乎有些不喜她。  不过没关系,宋唐怨越挫越勇,她觉得,只要她真诚以待,总有一天会打动公子的。就像前世那样,公子从对她的不闻不问,到后面肯和她说话,还会冲她笑了,虽然她没看到,可是她听出来了,公子在笑。  夏嬷嬷说,她从公子出生那一天起,就在公子的身边照顾他了,公子自从六岁那年他母亲死了之后,便一直不曾笑过了。    在那之后,她拼命地去哄公子笑,可是公子却不曾再笑过了,还冲她发了脾气,不过,公子很快又消气了,还在她生日那天煮了长寿面给她吃。  她一直记得,那天她对公子说过,她会照顾公子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她是认真的。只要她还记得公子,那她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回报公子曾经对她的好。    在宋唐怨和书僮平安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后,一旁的树丛中悄然冒出一人,此人正是宋臻的书僮郁风,郁风身量高挑,五官样貌比寻常人要出挑上许多,这会儿冷眼看着这笨手笨脚的主仆二人离去,忍不住于心中鄙夷道:一个死胖子,一个死太监,竟然还不死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寝舍区,天级冬至间。  郁风同宋臻禀报了方才在小道上所听到的主仆二人的谈话,宋臻欣然颔首,似乎对郁风的禀报十分满意。  一旁的燕之初忍不住哧笑出声,“你这也太狠了吧?忽悠那个矮冬瓜去报长跑和角力?他不是有哮症吗?平日里连打个马球蹴个鞠都不行,还报角力?”  宋臻不急不慢道:“正如我所料,他没有报角力课,就算他要报,夫子也不会同意的,我只是意在让他知难而退。”  “可是听他的意思是,是要去报长跑?你说不会跑着跑着不会就发病了吧?”  “他那么胖,让他减减肉就是。”宋臻一脸嫌弃道。  燕之初失笑,“他也算不得胖,就是矮了些,看起来像颗冬瓜。我记得他今年好像是十三岁吧,还能再长高呢!对了,他要是报酒道,那就同我们碰不上了,可是听他意思是不去医道,你就不怕他和我们的品茶和弈道对上?”  宋臻摆了摆手,“唐拳拳此人头脑简单,我看他逢棋便输,任何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不会像他这样自取其辱去报弈道的。再有,此人毫无品味,我见他喝茶如牛嚼牡丹,半点不喜茶,更不会报茶道了。”  燕之初点点头,赞赏道:“这样可谓完美地避开了他。”又颇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容易。”  宋臻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初时并不讨厌这个师弟,虽然矮胖矮胖的,但胜在皮肤白皙,看起来白白胖胖,笑起来也有几分可爱与率真,谁知道没过多久,这个师弟忽然变得有些不正常了起来,隔三岔五便与他“偶遇”,令他防不胜防,到了后面,他发现唐拳拳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  那一日他忽然发现,唐拳拳仰头望着他的眼神——竟是那种饱含爱慕的眼神,那一双大眼睛写满了对他的爱意!他初时一见,笑容渐渐凝固,到后面,只觉得令人发指!再一细想,竟是忍无可忍!就这样,那双初见时纯净得惊艳了他的眼睛,在他心目中变得猥琐不堪回想。  更过分的是,在冬假时,他回到燕都,燕都里竟开始疯传起唐拳拳于书院里爱慕他一事。燕都本就是男风颇盛,他虽不好男风,可是这等闲言传来传去,再加上他十七年来一直洁身自好,竟是引起了不少风言风语,这实在有损他燕都第一公子的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