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寝帐语(2 / 2)金丝囚鸟首页

原来是担心这个,少女开了情窍,当然会忍不住关注男方的往日情史,哪个女孩的心里没有一瓶醋,谁没有独占的心思呢。

芸娘安抚阿桃慢慢躺下,自己另拿了个枕头,靠在一旁道:“凝芳阁的于昭仪与陛下的确两姨表妹。于昭仪的父亲为观文殿大学士,两人虽是亲戚,可关系着实一般。昭仪性格清高孤僻,近几年来…”

芸娘思索了下措辞,接着道:“近几年来说话阴阳怪气、越发夹枪带棒,和陛下井河互犯,现下基本上不见面了。昭仪一年有大半时间跟太皇太后在宝华寺静养,都不常在宫内居住了。”

“陛下居然还能跟人吵起来?”阿桃道,“你不是说陛下翰林院时,最得女孩们喜欢吗?”

阿桃如此问,芸娘摩挲着一缕青丝,眼神定定地望着一处,喃喃自语:“谁能做到人人满意呢,只求无愧于心罢了。”

阿桃微愣,还要继续问,芸娘转了话题,笑道:“另外的一些妃嫔,譬如蔡婕妤和顺美人是大臣亲眷,送进宫来侍奉陛下的。蔡婕妤的父亲是度支大臣蔡况,顺美人的父亲为泰州太守。这两个美人是好相貌不假…”

她顿了顿,只见阿桃捏着锦被,紧张兮兮地等着继续往下说,芸娘不禁笑了,摸了摸阿桃的头,道:“即便再好的相貌,都不及郡主一半呢。”

阿桃脸上一红,撒娇地说:“姑姑别打趣我,快些说。那蔡婕妤如何?顺美人又如何?”

“蔡婕妤嘛,”芸娘歪头思忖,忽而笑了,道:“是个暴脾气,心直口快,刚进宫时跟顺美人为一点小事,起了冲突,竟然还想动手打人呢。”

“话又说回来,”芸娘道:“蔡婕妤家里富裕非常,从小金枝玉叶养着,这般脾气不奇怪。顺美人性格沉默,话不多。剩余的…”

“还有啊!”阿桃大呼,嘟着嘴委屈道:“他究竟有几个姬妾啊?”

“没了没了,”芸娘哄着阿桃,说:“陛下向来不重女色,一心扑在学业上。原本中了状元时,有许多家过来议亲,但后来不是动乱了嘛,夫人匆匆去世了,先皇登基后,便一直惦记子嗣,就替陛下拿了主意,安排了许多姬妾。后宫众人大都那时候纳进来的,之后陆陆续续又赏赐了几个才人、侍御。那些人陛下都常年不见的,郡主不提,奴都记不全名字。”

阿桃听芸娘说了这番话,知道燕珩对后宫旁人并不上心,嘴角露出了微笑。

可想到那些才人、侍御,作为皇帝的女人,孤独地住着,见不到皇帝,得不到宠爱,又不能另嫁他人,日久天长岂不是很可怜?

阿桃如此告诉芸娘,芸娘只叹小郡主太单纯善良,甚至有些愚笨,也不想想如果陛下雨露均沾,那这个皇后之位如何能保呢?而阿桃能做到与他人分享丈夫吗?

阿桃打了个哈欠,睡意席卷而来,说的话已然不经过脑子了,芸娘提她掖好被角,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拍着,不一会儿阿桃便进入了梦乡。

阿桃睡着了,春信殿这边还辗转难眠,蔡婕妤眼睁睁地盯着帐子,听子时的梆子声敲过,蹭地坐起来,掀开帘子,紧唤道:“喜鹊!滚进来!”

叫喜鹊的宫女慌张披着外衣进来,举着灯凑到床前问,“美人,有何事吗?”

蔡婕妤抬手挡住眼睛,挡住蜡烛光照,伸腿踹了一脚,喜鹊当下翻到在地,油蜡烫了一手,她也不敢大叫,只低低地吸气,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你说!”蔡婕妤指着喜鹊,厉声道:“再将你白日看到的说一遍。”

喜鹊下午奉令去玉芙殿打听消息,看了一圈殿内精致华美,已经将话描述一遍了,不听还好,听完蔡婕妤气得这会还没睡着。

这会,又叫喜鹊说一遍,喜鹊无法,只能删删减减,挑些不咸不淡的措辞,生怕刺激了蔡婕妤,将气撒到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蔡婕妤听完顿感头晕眼花,抚着胸口道:“日前家里得了一个通体晶莹的翡翠屏风,欢天喜地地送进宫来,我爱不释手,可想着陛下爱素雅简洁,便忍痛锁进了库房里。现在倒好,陛下亲自将那景国郡主的住所装扮得极致奢华,一具一皿皆是贵品,可怜我住的跟雪洞一般。”

喜鹊瑟瑟道:“婕妤,那是景国郡主,本就是天之娇女,金贵的很。”

“放屁!”蔡婕妤一根指头戳到喜鹊跟前,骂道:“那算是个什么郡主?景国那群土疙瘩,真以为自己骑兵了得,先后灭了契丹,灭了夏国,就能入主中原了?把野鸡能包装包装,她就能当凤凰了?”

喜鹊大惊,砰砰磕了两个头,压低声音求道:“婕妤,话不能乱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