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嬿为陈牧生了一个男孩,这是陈牧的第四个孩子,也是他的第三个儿子。
原本黄皇室主是用自己的侍女原碧来掩护自己的,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室主王嬿产子的消息还是传了出来。
为此前朝一干老臣不惜跪在未央宫前,请求陛下找出玷辱室主的元凶,然后将此恶徒凌迟处死。
这种事只有当事人亲口指认了才算得了数,但是没人敢去招惹王嬿。所以那些老臣就继续跪在未央宫前,直到四天之后有人实在顶不住死在了那里。
羽林郎出来将死者的尸体扔到了护城河里,然后悄悄地告诉仍旧在坚持的人道:如果明天这个时候他们还不肯离开未央宫门,司隶校尉部会将他们全族高过车轮的老幼全部杀掉。
此话一出,很快就只剩下两个顽固不化的老家伙依旧直撅撅的跪在那里,活像两棵沙漠里的枯胡杨。
陛下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这两个老家伙被人抬回家里,看到的是一院子的尸体和几个吓傻了的孩子。
陛下的怒火很盛,他当然不是生气自己的女儿寡居多年居然为哪家的野汉子产下了野种,从陈牧和王嬿第一次苟且之后,他就知道了。他为此还有些欣慰,因为直到现在,这个自己后世来的晚辈才算是真正的进入了他的阵营。
他生气的是自己已经代汉十年了,居然还有人对前朝念念不忘,让他们的皇后为那个已经死去的王朝守节,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当王皇后从原碧嘴里问出孩子的父亲是陈牧时,原本也怒气冲天的她忽然笑出了声。也只有陈牧这个狗胆包天的杀才敢对堂堂的黄皇室主动了歪心思并赴之行动。现在可好,连儿子都生出来了,一时间搞得满城风雨、天下皆知了。
中行现对陈牧的担当甚为满意,这种事情自古都是妾有情郎有意,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但是一旦暴露,却不一定和一开始那般甜蜜了就。
然而当陈牧知道这事已经传遍了全天下,他也就豁出去了。他不能让王嬿一人留在常安被泼脏水,这不是他的风格。甚至,他一想到那火一般的女子,下腹居然也如同着火了一般。
陈牧放弃了舒适的马车,骑着快马从滇池城向常安方向一路驰骋。他很难想象,一个寡居的前朝皇后此刻的心情该是何等绝望和无助。
在陈牧纵马狂驰的时候,他脑子一片清明。什么王侯将相、什么功名利禄、什么理想信念、什么哲学思想、什么文明更迭统统都被迎面吹来的风吹散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全是他的妻儿,岿然不动。
陈牧在热血澎湃的青年时期,他的签名是这样的:男人需要保护的四样东西脚下的土地、堂上的双亲、膝前的儿女和怀里的女人。
脚下的土地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一般的陌生,虽然从经纬度而言似乎并没有改变,双亲现在是他最不愿触及的逆鳞,剩下的便只能是他的几个妻子和儿女了。
一想到钟辛夷的温柔典雅、柳姬的善解人意、王嬿的高贵妖娆、原碧可爱中带着的傻气,陈牧就不禁莞尔。
再一想到长女陈琼琚的聪明伶俐、长子陈赟的憨态可掬,还有两个未曾谋面的次子和三子,陈牧恨不得马生双翅,飞向常安。但又想到次子的异状,心里又如同长草了一般,不可名状。
从滇池城到常安城近四千里路,陈牧愣是只用了十四天时间就赶回去了。如果不是最后四天他是躺在马车里动弹不得,他还能早个几天。但问题是前十天马背上的颠簸几乎让陈牧身体散了架,他实在是无法坚持了。
不过这和他刚到这个时代的时候相比,已经是有了天壤之别。这得益于他在军营里坚持不懈的锻炼,当然这种锻炼包括骑马驰骋。他得保证万一打了败仗,他能从战场上快速的脱身。他可没有为这个时代舍身取义的打算,所以当公孙傲等人在佩服陈牧身居高位仍旧不忘锤炼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主家其实怀揣着最龌龊的想法。
经过在马车上的短暂修养,陈牧到常安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是进入霸城门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露。长安人多嘴杂,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他其实已经潜回了常安。当然陛下和皇后那里除外。
他这次回来,主要就是抱着向陛下和皇后恕罪的心理来的。
但是陈牧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宫里,而是先到了他的上雒侯府。
由于陈牧只带了若干随从进的常安,所以当他进入上雒侯府的时候,把侯府内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家主是前去西南边陲去征讨西南夷族去了,但是这才不过多半年是时间,家主居然只带了若干人回家了。
不是听说家主大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吗?怎么看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有点败军之将的晦气呢?!
侯府的大妇钟辛夷现在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妇幼保健院”里了,就连自己儿子陈赟都交给了柳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