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唰”的打开竹扇，轻摇两下，竹扇面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轻佻的眼眸，眼角的泪痣像是被揉狠了，泛着淡淡的红色，妖娆至极。同之前芝兰玉树的模样大相径庭。

“我又不是那谢神仙，喝茶作甚。拿酒来！”

枫雪收起茶具，从暗格里拿出两壶美酒。

“学着那谢神仙模样唬人就是好用。”

“公子千面一绝，天下无双。”

文章品了品酒，砸吧两下嘴。伸手点了点枫雪的头。“就你嘴甜。”

随即摇了摇扇子，道：“真不愧是谢神仙啊，刚刚在大周军队立了威，贪腐案攻破在即。居然还有心将手伸到东离来分一杯羹。”

“公子是说，那姑娘是世子的人？”

“瞧那姑娘笃定的模样，认定了我查不出她的底细。”

枫雪惭愧的低下头：“是属下无用查不出九歌姑娘的底细。”

文章弯了弯嘴角。“无碍。这天下，本公子的手触不到的地方除了那神仙之外，又有何人呢？”

枫雪脸色涨红，看着文章的神情带着一丝痴迷。“公子也是个顶顶神仙的人物。”

文章轻笑一声，坐姿随意，姿态慵懒。仗着生的好看，硬生生坐出一副“美人春困图”。

“那怕是小枫雪没见过谢神仙吧。若是同你几个姐姐一样见过，只怕见我今日模样，就会懂得什么叫东施效颦了。”

“公子何必抬高那谢世子，枫雪心中，公子世无双！”

文章闻言险些笑歪了身子，滚下塌子。笑着摇了摇头。“你家公子呢，就是个伪君子。虽然不想承认，但谢允南其人的确是穷尽诗家笔。”

文章像是来了兴趣，转头看着枫雪，“你那几个姐姐就没同你说过他？”

枫雪努力回想几个姐姐一提到谢世子那不假辞色的脸色涌现的红晕，试探着开口：“她们总说谢世子是泽世明珠，有匪君子。”

文章轻哼一声，“差不多吧。要非要比个高低，本公子与他最大的区别。在这。”

文章指了指自己的心。

“他是当世圣人，他爱大周远超过我对东离。他爱众生，远超过爱自身。如此心肠，神佛无异。”

枫雪好奇更重了。“公子游戏人间这么久，枫雪还是头一回听到公子这般夸耀一个人呢！这谢世子真的这般绝世无双？”

“绝世无双吗？那歌谣怎么说来着？这天下风情千万般，任你挑灯看河山，不及神仙掐指算。”

文章放下酒壶道：“所谓郎艳其绝，世无其二。就是这个理了。”

随后唇边勾起一抹兴味的笑，眼神里带着野性的光芒。长呼短吁道：“曾经年少轻狂，以天下为局，众生为棋。如今黑白交替，爷要重操旧业了！”

枫雪看了一眼窗外，敲了两下桌子。轻轻地说道：“公子，到了。”

文章收拢脸上的笑意，合拢手中的扇子，一双眸子清冷而凌冽，孑然一身，孤傲不群。

千面之下，焉知真假？

“看好她，按照父亲的计划，那可是我们东离未来的圣女大人。”

枫雪没了玩闹的心情，神情严肃的说：“是。”

桑落林，川和渡，马车停。

文章怀抱着一柄紫霜剑徐徐而下。

“唰”地一声，一支羽箭贴着文章的面颊直直地插入文章眼角旁下三寸的木头上。

入木三分。

感觉到面上熟悉的火辣辣的痛感。文章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倒是冲淡了许清冷，整个人温润许多。

“贺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