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荚潭’?”
珍珠听到这个奇怪的名字觉得很有意思。可是到底皂荚树到底什么样?仨朋友可没有一点主意。
“嘿!你们在聊什么呢?”
浅浅不知道什么时候游过来了,它的身后跟着草鱼“草根”还有短尾巴。它们的到来让这个小角落一下子拥挤了起来,不过这拥挤让珍珠从上往下看起来却别有一种热闹感。黑子送走亮亮,珍珠不知怎地一下子有了一种从来没遇过的寂寥感觉,所以它真恨不得又更多的朋友们都过来聚在一起才好!
珍珠不认识草根,于是虾球站在老六背上给它们做了相互的介绍。
“我怎么听到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皂荚树?”草根奇怪地问。它不知道这几个新朋友怎么会讨论起这么一个和它们扒瞎不沾边的东西来。
于是珍珠就简单地跟浅浅和草根又说了一下乌鸦带来的桃花鱼的消息。
“什么?你说吊桥?还有那边的老街头上那棵大皂荚树?”
听到这些,草根和浅浅简直可以说有点激动起来。
“是啊!它是这么说的!你俩干嘛这么激动?”
对于这两条鱼夸张的表情,老六可是奇怪极了。
“哎呀!你们不知道啊!我和浅浅以前住的鱼塘可就在那吊桥边高高的堤坝下面呢!”
“啊!这么说,你们知道小桃花它们现在住的地方?”虾球简直惊喜至极。
“不,那倒不知道。”浅浅说,“但是那个吊桥,那棵据说活了好几百年的老皂荚母树,我们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住在鱼塘里却能熟悉那吊桥和那皂荚树?还有,‘母树’?你说那是一棵‘母树’?难道大树也有公母之分吗?还有还有,你还说那皂荚树竟然有好几百岁那么老了?我的天哪,那不是不小河里的老鲤鱼爷爷年纪还要大很多很多啊!”
珍珠一连串地问出问题,可想而知,它已经多么震惊了!
“嗯!我先告诉你为什么我们那么熟悉那吊桥和皂荚树吧!”浅浅顽皮地说,“因为那吊桥一头在小河对岸,这边一头就在高高的堤坝顶上。我们住在下面的鱼塘里,每天只要向着堤坝方向一仰头可就能看见那吊桥挂满铁环锁链的桥头。河对岸的老乡们要到这边的老街赶集都要穿过那长长的吊桥,所以那里总是有很多熙来攘往的人群,小时候数过往的人数也是我们小鱼们的一个游戏呢!
至于那棵老皂荚母树,那可是附近所有村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老祖宗’呢!它就在堤坝下面,小河缓流的弯道与那老街交汇的地方。那树太大了,就算我们远远地从鱼塘看过去,也能看出它是一棵了不起的大树。”
“对!”草根接过浅浅的话头,“我记得那棵大树虽然不像云杉那样高大,但是它又粗又壮,长了很多很多枝杈。大多数枝杈都伸向小河水湾的那个方向。你们今天这么一说,我们才知道,难怪小河那里会有一个静水湾,原来竟然是因为上面被凸出水面的礁石拦住,只有一个小瀑布的水可以流向这边啊!”
“你们不知道,那皂荚树可美了!春天的时候,它会开出一大串一大串的白绿色的花儿,那些花儿有一种特别的苦香苦香的味道,闻起来就觉得连空气都变干净了似的。”浅浅的鳃一张一合,就好像它现在就闻到了皂荚花的香气,“对了,你们看田坎上那棵野洋槐树!”
大家顺着它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皂荚树的叶子就好像这洋槐树一样也是中间一个梗子,两边是两排圆圆的小叶子,喏,就是这么一串一串的样子!”
“哦!”
珍珠它们仨都点点头,脑子中的形象变得具体了不少。
“到了夏天,”草根又开始回忆了,“那棵大皂荚树长得郁郁葱葱,它伸向水湾的树冠我们远远看去可就像一朵绿色的云彩一样,漂浮在水湾上空。你们知道吗?这棵树很能结果子,每年夏天它的枝头都会挂上一长条一长条巨大的豆荚,那豆荚从绿变白,到了秋天还会变成黑色。据说,那老街上的老乡们,他们就会摘下那些黑乎乎的长豆荚,用它们煮的水可以洗干净衣服,洗干净头发,洗干净身体……你们不知道,那边的老乡们都传说是先有了那棵皂荚树才慢慢有了周围的村镇呢!”
“嗯!我们鱼塘主人有一个女儿,那姑娘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长发美女!她那一头像乌云一样浓黑的长发据说就是从小都用这皂荚水洗头才得来的呢!”
说起从前的见闻,浅浅和草根变得非常兴奋!一棵皂荚树的话题,牵出了它俩浓浓的“乡愁”似的。
“可是你们还是没说为什么它是一棵母树,难道它旁边还有一棵公树做它的丈夫吗?”
“那倒不是!”浅浅想了想说道,“我们也是听说,这皂荚树是分公树和母树的。公皂荚树也开花,但是结果很少。母树就不一样,它能开很多花结很多皂荚果。据说这皂荚树开的花也和别的好多树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老六问到。
“这皂荚树上不仅有那种既有雄蕊又有雌蕊的花儿,还有那种专门只有雄蕊的雄花呢!”
“这么奇怪?”珍珠惊讶极了!这些天实在是见识过了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怎么好像还是有那么多意想不到呢?
“好几百岁……”
珍珠小声念叨着。
刚才一直在一旁泥巴里挖福寿螺吃的短尾巴却突然开口了。
“老早我可就听说过一句话,那话说‘你再活还能活过一棵树’?我看啊!说不定咱们身边就有一棵两棵大树它们不知道见证过我们多少祖祖辈辈在这片大山小河中的兴衰荣辱或者喜怒哀乐呢!”
短尾巴的话萦绕珍珠耳畔,前些日子在花萼山中鸽子树下那位万老师吟诵的诗句不觉又轻轻地在它心底响起: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
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
一半在尘土里安详,
一半在风里飞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