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抱着自己的鸡窝头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忽而叠起,拖着摇摇欲坠的脑袋释然一笑。 …… 直到禁军甄选结束,沈末才晃回了演武场,瞧着台上乐的合不拢嘴的夫子,颠了颠干瘦的肩膀。 忽而眼前一黑,一个金属物一下子戳到了沈末的眼睛,一股酸痛遍布整个眼球,泪水条件反射的溢出。 沈末捂着眼睛抬头骂到:“毛病,特么谁头上插这么长一根角” 刚缓过劲定睛一看,妈耶,萧墨那个混小子! 萧墨摸了摸头上新做的发冠,回头瞧着高了他将近十公分的沈末,尴尬笑道:“发冠不长眼,兄台见怪了。” 沈末调侃道:“您这发冠做的跟个刺猬球似得,莫不是什么独门兵器” 萧墨干笑道:“工匠师傅瞧错了尺寸,把尖角做的有点长。” 沈末心里呵呵,岂止是有点长,这是忒长了吧,头顶一根刺长五公分,比得上一根小刺刀了! 演武台上喧嚣刚过,夫子就挂着一脖子彩绸蹦了下来,屁颠屁颠的跑到沈末边上,原本想着宣泄一下自己大好的心情,一瞧见沈末那挂着血丝儿的眼皮,登即阴了脸:“打架了” 沈末抬手指了指萧墨头上金闪闪的刺,笑道:“被金子扎了。” 夫子抬头瞧了一眼萧墨形状诡异的发冠,提着眉毛僵笑道:“萧公子的品味还真是独特!” 萧墨一见夫子,登即傻了眼,木楞楞的看了一眼演武台上的大横幅“禁军大选”,瞠目哑然,半晌舌根那股酥麻劲儿才过:“原来您是个武夫啊。” 夫子睥睨了他一眼,双手抱臂,兴许是方才刚得胜,夫子身上那股子龙傲天的气息还没过,依旧是一副装逼脸:“教书出于无奈,如今才算是拾起了童子功。” 萧墨很没眼色上下打量了一番夫子:“您这都不惑之年的人了,都不怕打散架了。” 沈末心里暗叫乖乖,提人不谈年纪,不管男女,这都是雷啊!可不敢踩,这萧墨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依旧是那么嘴欠。 眼见夫子脸色渐阴,沈末忙上去打圆场:“古人云,人生如酒,越活越有味儿,夸你呢。” 虽然知道沈末是瞎扯,但今个夫子高兴,也没再计较,反倒真的端起了夫子架子,饶是道:“去年春闱如何?” 萧墨闻言,一捋脑门的散发,咧着嘴道:“一提就不爽,去年榜底,倒数第一,被我大哥狂骂了一顿,一直禁足到昨个才给放出来。” 萧墨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歪头闻沈末:“不知为何,一见兄台似见故人,不知尊姓大名” 沈末挠挠头,心道:能不熟吗,当年狼狈为奸的日子可不少,萧墨圈儿里就自己一个人这样说话,如今记得倒也不奇怪。 沈末拱手一揖,咧嘴觍笑:“在下姓沈,名末,穷小子一个。” 萧墨默念了两下沈末的名字,指着自己鼻子道:“我叫萧墨。” 沈末嘿嘿一下:“萧公子好。” 萧墨:“喊我名字就行。” 夫子见沈末跟萧墨二人聊的甚欢,面上有些挂不住,扯着沈末的袖子往一边退了两步,耳语道:“那小子不是个好鸟,你离他远点。” 经夫子这么一提,沈末才想起自己当时作妖捉弄人的时候,萧墨可是帮凶。 沈末回头瞟了一眼站在原地朝这边张望的萧墨,继而对夫子道:“其实萧墨虽然有点不着调,人还是不错的。” 夫子一脸狐疑:“你认得他” 沈末赶忙扯谎:“之前见过,有过几次交集,性子方面我还是挺了解的,跟我谈得来。” 夫子嫌弃满满的睨了一眼沈末:“和你谈得来的,更不是什么好鸟。” 沈末刚要上去辩驳两句,为自己正正名,夫子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话:“早些回去,我做好吃的。” 瞧着夫子那隐含着几分潇洒的背影,沈末忽然觉得,人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儿的时候才最有魅力,之前见夫子那拿书卷的架势总感觉有点不伦不类,如今操起刀剑来,一股子保家卫国的将士风范。 沈末一拍脑瓜,回头对萧墨道:“被关在家里一年,感觉如何” 沈末这松散的笑脸传到萧墨眼睛里是莫名的和上了沈初的那张脸,萧墨眉头微蹙,又仔细定睛一看,沈末的轮廓才清晰起来。 萧墨挑眉道:“差点发霉。” 发霉,谁比得上沈末,一觉醒来,身上连尸斑都长了,发霉就算个洒洒水的级别。 沈末长叹一气:“好好念书,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吗。” 萧墨:“书有什么好念的,不过是些之乎者也的腐朽东西左右我不想混迹官场,学个那些没用。” 场子镇完了,秦岚随口撂下几句话后,马不停蹄的出了后场。 “栓了一年,被放出来了” 秦岚扶着腰间的配剑,一脸看笑话的得意:“既然出来了,就小心着点,不然照你哥那性子,指不定就给你送庙里当和尚了。” 萧墨一脸不悦:“秦大姑娘,咱说话能不能积点儿口德什么叫栓怎么说的我跟狗似得。” 憋了老久,沈末终于破功了,当即哈哈大笑起来,所谓看破不要说破,秦岚话都说那么明白了,就算脑补她是在揶揄自己是狗,也不至于挑明,这萧墨的脑子怎么这么抽呢。 秦岚遮唇笑了一阵:“得了,不逗你了。” 继而转向沈末:“和刘青说了吗” 沈末摇摇头:“这不碰上熟人了吗,还没来得及。” 秦岚侧头瞪了一眼萧墨:“你怎么还不走” 这莫名其妙的赶人,萧墨倒是第一次见:“这儿又不是你家的地盘儿,还不能呆了” 秦岚指着萧墨正头顶那个大红条幅:“瞧见没,这块儿地,昨天我刚买下。” 萧墨被噎的面红耳赤,只能干瞪眼,对沈末道:“奉劝你一句,最好离这个男人婆远点儿,不然哪天被她削了都不知道。” 说吧,甩了秦岚一记白眼,气呼呼的剥开人群走了。 沈末看着萧墨浑身笼罩的那股吃瘪的气焰,嘴角狂抽不止:“你说话真不像个姑娘。” 秦岚闻言,低头指了指自己的黑剑,一本正经道:“普通姑娘能孤身一人从上百的钢甲军队里爬出来吗?” 沈末忽而一愣,上百的钢甲部队,应该不是指凤凰寨那次,难不成这秦岚在此之前还碰上过更棘手情况 说实话,凤凰寨那次已经把沈末吓得后怕良久,至今想起还是冷汗涔涔,这秦岚的心理承受能力到底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