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闪烁片刻后,眼角立即将那份多出来的神情敛住,忽然间就浮现出烦躁之态。
贺尘庸轻闭上双眸,忽而吐出一口气缓和还内心的挣扎,再次睁开双眼时又染上一层顾忌,也不知突然在担心什么。
疑惑地瞧着贺尘庸变化多端的面色,商烟只能努努嘴将他手臂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认真检查一遍后终于安下心来,可还没等商烟松开小爪子时,那手臂就倏然抽了回去。
“?”商烟忍不住蹙眉,没看懂他为何如此,突然间就变得生分起来。
不过在这特殊情况中,俩儿人压根就没时间再深思别的事,只能将那份多心默默藏在心底,面色忽然变得都凝重起来地搜找个东西,亦或是在盘问事情。
没多久过去,商烟手里就拿着好些纸张来,边缘处略微有些卷起来,中央处还有些许得泛黄,上面依旧写满密密麻麻的字迹。
略微泛红的指尖迅速将其翻转到后几页时,这才看清楚最后一页备注的小字。
还没看完,商烟就倏然闪过厌恶,大步流星地走到黑胡子面前,有些不愿相信地指着纸张上的名单,喉咙处忽然哽咽住:“这些京城来的姑娘,可都是被你们……”
余下的话没说完就被吞回肚中,商烟有些憋屈地垂下头,颤抖的双手恰好将纸页抖动得翻了好几页,垂眸就能瞧见那个熟悉的名字。
望到那些名单,黑胡子先是愣住没有说话,摇摇头却不知该怎么否认。
贺尘庸亦是蹙眉地盯着黑胡子,掌中的名单差点被他捏成一团,本就冰凉的眸子内染上一层寒霜,像个冷酷无情的冰窖低的。
明亮双眸忽而变得黯淡起来,商烟恍神地回到过去,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黑胡子发呆地呢喃:“你可知这姑娘被羞辱后,偷偷跑到家门口看爹娘,连一句话都说不上地就,”
说到这儿顿住,商烟垂头间的青眉不着痕迹地略微一动,黑瞳中写满不可思议的震惊,讽刺地望向黑胡子:“一个姑娘家投井自杀,你可知那种被老鼠咬来咬去的滋味如何?”
这问句几乎是她咬着牙根发出声来的。
那纸上写着的名单,有好些个她都认识,只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官家姑娘,没音信后许久才晓得她们自杀身亡的消息。
其中,最让商烟心痛的是,那名单中恰好写着她平日最要好的一位姐妹——王萱。
王萱的爹是个很小级别的官家,在朝堂之上几乎没有一位之地,每每都是站在大堂店内的最外一圈,几乎都瞧不清楚圣上的模子。
当年王萱不过就是在去寺庙给爹爹求升职签的时候,恰好路过这陵南城,见这里万象其乐融融,不由得决定在此落脚歇息一夜。
可偏偏就是这一页,让王萱在这儿个让她满是噩梦的地方,彻底沉落深渊。
依稀记得王萱那傻丫头刚回京的时候,鬼鬼祟祟地躲在自家府邸门口,偷偷摸摸地探头探脑地望着自己的亲爹亲娘,这一幕恰好被路过逛街的商烟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