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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宽……”叶贵妃似乎已经不记得这个人了,凝神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二殿下府上的那个孩子吧。”    谢棠点头,“是呀。他和容弟前后相差不大,这时候也该长成大小伙子了。”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已经多少年没有人在跟前提过他了。”叶贵妃眼底有些困惑,“你怎么突然想到他们一家子?”    “前些日子收拾东西,看见往日里容弟做的功课,就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谢棠从容道,“我记得谢宽从小就聪明伶俐,当年他们一家还在京城的时候,我父王总是拿他和容弟比,要容弟多向他请教。可是容弟最讨厌父王这么说,心里面不是很待见谢宽,两个人在一起总是打架。没想到一晃这么些年,早就物是人非了。”    “他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    提及谢宽,即使是过去了五六年,叶贵妃在回忆起这个孩子时的第一印象,就是“聪慧”二字。    身为皇次孙,与皇长孙生日只隔了不到两个月,二人从小就被一起拿来比较。皇长孙出身嫡长一脉,事事都占了一个先,唯独在课业上处处被皇次孙压了一头。是以在“容与宽孰慧”的问题上,皇上也不得不承认谢宽更为优秀一些。如果不是受到巫蛊案牵连,这个孩子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原本事不关己,叶贵妃听了也只是在心里微微感慨一番,但此刻又听谢棠说了一句,“还好他随父贬去了曜城,要是他在京城里,还不知道这一会的风云翻覆到什么地步呢!”    如天光在一片混沌中跃出,叶贵妃如梦初醒。    谢宽也是皇孙,虽然被贬为了庶民,但血脉亲情哪里是这么容易割舍的。宁王府的皇孙才刚刚满月,往后的日子还长,未来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可是谢宽已经长大成人了。他打小就得皇上偏爱一些,又是个争气的,眼下皇嗣稀薄,万一哪天皇上心血来潮想到这个孙子……一个宁王府已经让谢朗应接不暇了,再来一个谢宽掣肘,岂不是把□□往死路上逼!    叶贵妃念头一起,后背的冷汗已簌簌往外冒。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二王府好不容易才在京城销声匿迹,绝不能再让他们卷土重来!    念及此,叶贵妃不敢在谢棠这里多坐,立即回了自己的宫室,又打发人往□□去送信。    “好险,真是好险。”叶贵妃斜靠在软榻上,喝了一口半温不热的水压惊,“要不是听新敏丫头提了这一句,我可是真把这一家子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知梅安静地给叶贵妃捏腿,仿若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默不作声。    她不出声,叶贵妃也自觉忽略了她的存在,向后靠了靠,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丫头想得也太巧了些……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思索片刻,她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虽然比较倾向于是谢棠故意示好,但又没有进一步的迹象证明这一说法,索性也不再费这个心力,等到谢朗过来再说。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的。    “知梅,”叶贵妃终于注意到了底下的小宫女,“我妆奁里有一盒珍珠膏,是外邦来的贡品,我还没有用,你拿去给明辉殿交到新敏郡主手上,让她好好养一养。”    “是。”    知梅低声应下,转身去内室拿了珍珠膏往明辉殿去了。    谢棠收到了这一小盒珍珠膏,心里头诧了一下,没想到叶贵妃这么上道,自己这边才抛出了饵,她就等不及上钩了。    “替我多谢贵妃。”谢棠转眼堆起了笑容,示意木兰接过来,“难为贵妃娘娘记挂着,我心里真是感激不尽。”    “郡主太见外了。”知梅客气笑说。    “自我从承明寺回来,一如既往待我好的也就贵妃娘娘和新和了。患难见真情,这话说的可真不错。”谢棠上前握住知梅的手,郑重其事道,“姑娘回去告诉娘娘,她的仁义我都记在心里了,往后一定报还。”    知梅想到谢棠身上还背着谋害小郡王的罪名,嘴角微翕,斟酌再三,说出来的话只有四个字,“郡主保重。”    谢棠与知梅面对面站着,离得很近,自然看到了她眼底的挣扎,又听她说出这四个字,心中起疑,但她知道这时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放人离开了。  ~  掌灯之际,喝得醉醺醺的秦王谢朗收到叶贵妃送来的消息,不敢耽搁,从府上换了一身衣服就进宫了。    谢朗是个文文弱弱的青年,朱冠鲜衣,容颜秀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男子气概,但周身的威仪却不容忽视。    “儿臣给母妃请安。”谢朗一进叶贵妃的文秀殿,便撩开衣摆跪地行礼。    “起来起来,快起来。”叶贵妃过来把谢朗扶起来,对面一身的酒臭味入鼻,她嫌恶地皱起眉头,“你去宁王府喝了多少酒?”    谢朗无奈一笑,退后一步避开,“大喜之日,大家都爱凑热闹,儿子也不好躲开。”    “那是他宁王府大喜,和你有什么关系。”一想到这件事,叶贵妃就觉得心里窝了一团火气,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来,“算了,先不管他了。我问你件事,曜城那边你有没有盯着?”    “曜城?”谢朗迟钝一下,才明白过来叶贵妃说的哪里,“母妃是说二王兄去的那个曜城吗?”    “对,就是那里。这些年你有没有派人盯着他们?”    谢朗顿时啼笑皆非,“母妃,我好端端地叫人盯他们一家做什么,他们不都已经被父皇贬为庶民了吗。好端端我盯一家子百姓做什么!“    “你呀你,莫不是傻了!”叶贵妃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把他推到席子上坐下,自己坐到他的对面,“斩草需得除根,你别忘了,他们一家子还摊了个好儿子!眼下是在曜城,未来可就不一定了,你难道要等谢期还朝才想着出手?未雨绸缪,这话还要来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