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熟人??”夏知之震惊:难道,难道也是做那个的
“不是!”初阳嗔怒:“你在想什么是逃荒路上认识的!”
夏知之:“哦哦哦哦哦对不起。”
尴尬的他尴尬的拉着南南吃茶去了。
两名青年演完一段便停下,拿讨来的赏钱买了茶,剩下的换算成铜板,走到初阳面前。
“十二枚铜子,除去打赏十枚,这是方才应该找给你的。”木着脸的青年道。
初阳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看着他的手,细声细气:“若不是诸位当初帮我,我恐怕早已死在路上了,不过是一锭银子,还要算的这么清楚么?”
青年:“该收多少就收多少,每条人命的价格虽不相同,但也差不了这许多。先生说了八钱八分银,你便值这八钱八分,你给更多,也只是浪费。”
“只值八钱八分么”初阳与他对视良久,终是垂下眼去,乖巧的抿唇勾出酒窝,将钱接过:“我知晓了。”
青年始终肃穆,向他点了点头,又道:“你的朋友中了毒,找店家,他会带你过去。先生如今便在武林盟,可去寻他拔除。”
初阳勾了勾唇角,似乎并不意外,也没多问,而是邀他:“数年不见,若没什么急事,在下请二位吃一杯茶?”
青年语气平淡:“萍水相逢,不必如此。”
说罢不再多言,与同伴一起离开了。
初阳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两名青年一动一静、一个活泼一个冷漠,活泼的那个并未靠近,只在走远时回头瞧了他一眼。
初阳微微笑着,对他摆了摆手。
过了好一会儿,夏知之招呼他上车。
小少爷心思敏感,感觉初阳并没有介绍双方的意思,也就顺势离远了些,让他自己与恩人相处。这会儿见人走了他还眼巴巴的看,忍不住过去在他面前挥了挥:“小朋友,还看什么呢?”
初阳回神,旋即微怔,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沉吟片刻后道:“我在想你说的单身狗。”
夏知之:???
初阳羞涩:“汪汪汪。”
夏知之忙道这个不是,不能形容人,他说错了
初阳:“是吗?我觉得挺贴切我的,单身、狗。”
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假不懂,断句断的稀碎,把夏知之冷汗都狗出来了。
好在他又道,方才两人说西凉中毒了被他们救下。
“春末初夏二人最热心不过,可能是偶然遇见了吧,”他拉着小少爷找到店家,比划问:“老人家,可曾见过一个大概这么高瘦瘦的,眼下有一颗痣,穿黑衣服的男人?”
“初夏告诉你的?唉,造孽哦,年纪轻轻的,也不知惹了什么仇家,”店家叹道:“在后面呢,我带你去!”
他让女儿帮忙看着摊子,只说自己回家拿东西去。
夏知之忙招呼其他人,一群人跟着那店家找到一处破旧的小屋。
屋内低矮昏暗,同样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床。
西凉就躺在床上,面色通红。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也有大片大片的赤红色,有的地方更呈红黑色,仿佛被火燎过一般。
夏知之骇然,要靠近时却被沈山南和褚言一左一右同时拉住。褚言目光在沈山南身上停顿一秒,严肃道:“别碰,是三林。”
说罢他自己走上前,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趴着一只肥大的金翅虫,翅膀嗡嗡扇动,几乎要发出金光。
褚言将金翅虫靠近西凉,金翅虫大声嗡鸣。它已没了飞行的能力,被褚言放在西凉脖颈处,不一会儿竟像水蛭一般钻了个洞,直钻进肉里去了。
初时还能见那洞边肉在缓缓鼓动,渐渐平息后便再不见行迹,只留下一个黑洞般的肉窟窿。
西凉皮肤却开始东一块西一块的鼓起,好像各处都有什么活物在动,如此片刻,褚言忽然抬起他的身子,将头侧过去,他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地上都是冻土,血融不进去。整滩呈黑红色,里面好像还有什么在蠕动。
看得小少爷一阵犯呕,悄悄往沈山南身上蹭。
褚言又将西凉放下,观察片刻道:“不行,蛊王只能压制数日,三林孵化太快,过不了多久就会掏空他的骨头。”
十九着急:“那”
褚言:“如今之际,要么立刻转道,我师父避居兰州,他肯定有法子。要么去寻长留先生,我听闻他一个月前还出现在杭州”
然而现在已不在了!其他人都知道,长留先生是送沈山南的,沈山南被重彩留下后,他便离开了。
这人先是听闻在东都,后来又跑到了杭州,再后来猜测是要去武林盟,但是具体在不在,谁说得准?
万一扑空,来回便是两天。
然而时间不等人,夏小少爷性格“委婉”,遇事却十分果决:“没得选,去兰州少说也要七八天,更何况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先带他去武林盟,若是先生不在,武林盟集结众多侠士,至少能储备些药物”
褚言闻言不再迟疑,脱下大麾将西凉裹好抱进马车,飞速疾驰。
好在那店家与初夏等人熟识,不然也不敢接触这疑似是传染病的人。十九留下与他一起将那旧屋烧掉,匆匆买了干粮,再轻功追上。
“三林不易存活,不让你接触只是以防万一,”褚言道:“若想种进人体,须得数次直接吞服虫卵才行,有些人吞了六七次虫卵也活不下来,有些三四次便着了道。然而一旦其在人体内孵化,就会迅速繁殖,短短数天内将血肉蚕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