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男生循声也回了头。

柳清姿看过去。

是陈诗骏。

“老师好。”出于礼貌，他打招呼时起了身，眉头却是紧紧蹙着，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你们玩。”柳清姿忙说。“我就是路过。”

她扭过头，正准备走，微胖的男生拍了拍围网，突然热情且熟络地说：“怎么走了，老师，你会打吗？”

柳清姿停了停，心思一转，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反问：“介意带女生玩吗？”

“不介意。”微胖的男生美滋滋地说，“正好我们两个今天没有约到人，嫌打起来没有意思。”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陈诗骏扫她一眼，挑刺道：“可是你没有球，也没有球拍诶。”

“是啊。”柳清姿干脆地承认，“我白嫖嘛。”

她语气里有一点点的放松和调皮，惹得微胖的男生哈哈笑了起来。

柳清姿问：“你叫什么名字？”

“孙展鹏。”他说，“大鹏展翅的展鹏。”

柳清姿点点头。

孙展鹏指着陈诗骏，说：“他叫陈诗骏。”

柳清姿又点点头，然后她钻过一扇小门，进到了场内。

她今天穿雪纺衬衫和牛仔裤，脚踩一双小白鞋，虽不是运动装扮，但也不妨碍肢体的舒展。

孙展鹏把扔在地上的球拍捡起来，递给柳清姿，说：“我的给你用。”

“谢谢。”柳清姿说。

她握拍挥了挥。

孙展鹏问：“你以前打过吗？第一次？”

“我技术说得过去。”柳清姿说，“但很久没握过拍了，能力肯定不如你俩的。”

“我也不太行。”孙展鹏指着陈诗骏说，“他校羽毛球队的，他打得不错，让他陪你练练。”

柳清姿看向陈诗骏。

陈诗骏死气沉沉看她一眼，说不上乐意还是不乐意，问：“你打球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柳清姿笑着说，“就.....尽量别杀我后场，跑不动了。”

陈诗骏撇撇嘴。

他从球桶拿了一个新球，绕到球网另一端。

起拍发球，很脆的一声响。

柳清姿接到，能明显感觉出球飞过来的速度和力道。

孙展鹏在一旁旁观，跳起来提醒：“老陈，你的绅士风度呢。”

“哪那么多废话。”陈诗骏瞪他。

不过他嘴上不饶人，再下手，动作轻柔了很多。

且他给球，不下压，不打后场，只是拉拉平抽。

不含技巧，柳清姿应付自如。

孙展鹏夸赞道：“看不出来，老师，你还挺有劲，练过的吧。”

柳清姿说：“童子功。”

平抽过多，几个来回，柳清姿气喘吁吁，体力明显下降。

她没有强盛的战斗意识，慢慢的，飞过来的球不需要跑动的她能抽回去，需要大跑动的，她选择直接避开。

陈诗骏冷哼，较真道：“哪有你这样打球的，一点都不认真。”

柳清姿抹把汗，她将落地的球捡起来，到长凳坐下，有些无赖地说：“我就是来休闲放松的，不需要认真。”

陈诗骏远远看着她，面部表情匪夷所思。

孙展鹏笑了一声，很贴心地递给柳清姿一瓶水。

然后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说：“老师，你私下也不严肃嘛，甚至还有点可爱，怎么给我们上课像个黑面门神似的呢？”

柳清姿手心出了汗，两手潮湿，她搓搓手指，说：“大概......课堂是严肃的场合，不适合幽默，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幽默吧。”

“哈？”孙展鹏发出怪叫声。

柳清姿问：“会议临近，你们没感觉紧张吗？”

“紧张，都想直接退出回家算了，何必受罪。”孙展鹏说。

柳清姿问：“那为什么坚持下来了？”

孙展鹏：“为了找工作，简历有经历可写吧。”

“啊......这样啊。”柳清姿恍然察觉到她忽略了什么。“这样看来，我们的目的其实差不多。”

“嗯？”孙展鹏疑惑。

柳清姿正要解释，手机突然响了。

卓薇找她。

她只好说：“以后再聊吧，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了，场地费如果需要的话，明天找我报销。”

“磕碜谁呢。”孙展鹏喊。

柳清姿笑了笑，她出门时，瞥了一眼陈诗骏，他耷拉着脑袋，不言不语，感觉有心事。

但，她走远后，深呼吸又重重吐了口气，莫名觉得放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