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其实也有一些不好意思。
为了掩饰自己,她转而看向唐梦诗。
“梦姐姐也要一起呀。”
唐梦诗于是也道,“我要听母亲的意思。”
按照唐夫人的意思,唐梦诗当然也去了。
上一世的时候,唐梦诗和容汐的关系本来就是最好的,唐酒诗痊愈之时,见到的就是亲亲热热的汐妹妹和梦姐姐了,所以她竟也不知道,容汐会有对她如此热情的时候。
但是若说是受宠若惊,自然也没有。
容家小姐的亲近是一件好事,但是被喜欢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唐酒诗习惯的。
在人缘这方面,唐酒诗一直都是一个极端——爱她的人众多,恨她的人也众多,爱则至深,恨也至深。
比如,这就有一位隋表姑娘现身说法。
隋宜春一来,萱草堂都有些光鲜亮丽。
相较于唐家两位姑娘的朴素,隋家姑娘虽然没有打扮得很俗气,但是异常的贵气。
毫无瑕疵的东珠接连成串,红宝不算很大,但是大小和光泽几乎一模一样,能找到这些重复的实在难得。
不过……
唐酒诗眨了眨眼。
这好像是她铺子里面的?
还是不要让财大气粗的隋姑娘知道了。
她是不想起什么冲突,隋宜春却是看见唐酒诗就来气。
同为寄居在容府的表姑娘,隋宜春自己盯准了容深,就把唐酒诗也套进了同样的行动逻辑里面,怎么可能看她顺眼。
而且,她自认是世家出身,而且父亲也是朝中大员,唐酒诗算什么?唐家的官位,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可是容汐却数次告诉她,这个新来的表姐她喜欢的不得了。
隋宜春当然知道,容汐不就是看脸嘛!而看脸——见鬼了这个唐姑娘的确是无懈可击。
隋宜春挑剔地打量了一眼唐酒诗,而后道,“唐姑娘昨日不是说病了,原来竟好得这么快吗?”
唐酒诗微微蹙眉。
隋宜春这是在暗指她不肯给老夫人贺寿。
她想了想,表情变得有些凄楚。
“隋姐姐这是怪我好得太快,希望我还继续病着吗?”
隋宜春脸一白,怒道,“你休要胡言!”
“那隋姐姐是什么意思?姐姐若是担心我过了病气给姐姐,我离姐姐远一点就是了。”
唐酒诗不解道,不动声色真的离隋宜春远了一点。
隋宜春招数还没有使出来,唐酒诗已经避到另外一边去,并且把自己口中揣测隋宜春的话当了真。
“我只是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好了,隋姐姐。”
容汐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酒姐姐已经痊愈了,你就不要再纠缠不放啦。”
隋宜春一时间气结——她在乎的难道是唐酒诗是否痊愈了这个问题吗?
可是容汐的话她不能当耳旁风,只得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唐梦诗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有一些慌张。
作为一个经典的贵女模范,唐酒诗和隋宜春在她这里都是不合格——但和隋宜春交恶,并非唐梦诗的处世哲学。
可是人家明摆着是恨上了唐酒诗,而她那个姐姐……
唐酒诗静静站着。
她不管什么时候好像都是这个样子,看起来美如琉璃,脆弱如琉璃,但其实深处是无比硬质的。
姐姐或许自己也不知道……
唐酒诗的模样让她能够在一开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更深处的那些矛盾的特质,让她变得比表面更加的迷人。
其实,她什么也不在乎吧。
唐梦诗默默想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一个怎样的情绪之中。
这时,太夫人身边的娘子打了帘子出来。
“太夫人今日精神不好,诸位小姐就先回去吧,请安免了。”
容汐立即道,“祖母身体可还好?”
那位娘子朝着容汐和善地笑了笑,“并无什么大碍,只是精神不好罢了,小姐放心。”
容汐点点头,只有一些忧虑。
唐酒诗却想到了昨日的事情——太夫人精神不济,是否也和那桩案子和朝中的事情有关?
情报太少,她也分析不出来什么,只是也跟着说了几句担忧太夫人身体的话。
萱草堂不会再留人,唐夫人被定国公府二夫人邀走了,几个小姐正好一道离去。
容汐这个时候和隋宜春又好了起来。
“女学的事情,隋姐姐知道了吗?”
隋宜春得意洋洋道,“当然了,静安郡君昨日刚同我说过。”
静安郡君是隋宜春闺中好友,其父是宗室亲王,知道一些消息并不意外。
“郡君还说,宗室里面已经有消息,女学一是要给世家一些名额,剩下的名额,是要靠考核进入的。若是唐姑娘想入女学,我亦不知道,唐姑娘是要靠着家族的名额呢,还是要考进去呢?”
隋宜春话语之中带着嘲讽。
家族的名额,唐酒诗是不可能了,而女学的考核,隋宜春也打听得明明白白,唐家的女子才学本来就并不高,也没有专门的夫子,女学的初次考核只会异常严格,就靠唐酒诗自己,隋宜春觉得绝无可能。
唐酒诗不咸不淡地道,“不劳隋姐姐费心。”
一圈打在了棉花上,隋宜春心中暗恨,接着道,“我家定是有名额的,郡君也愿意带着我,不过我觉得,若是想要光明正大进入女学,自然还是要考进去为好,唐姑娘意下如何?”
唐酒诗心里叹了一口气。
隋宜春就没有意识到,这番话说出来,所有靠着名额进入女学的都已经被她得罪了吗?
“不如……唐姑娘就和我比一场,看看女学的入学试,谁的评级更高?”
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