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昭仪顿时有些不安了,她迟疑地接过匕首,应承道:“妾身知道了,会好好放着的。”
“嗯,你放心!”郎俊才郑重地对她点了点头,凝视了她片刻后,又在她的粉唇上轻轻一吻,毅然转身,倏然不见。
一阵电流般的快感,从闫昭仪的唇瓣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一把掀开了帐幔,媚意横流的眼神儿,看着消失不见了的郎俊才,展开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郎俊才的承诺,以及最后的温柔,不仅让她沉沦在两情相悦的欲望中,更让她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盼,也彻底消散了曾经有过的,那么一点点的疑惑,只一心一意地等着他的消息。
她痴痴地等着初一的到来,可是第一次她失望,再等着月圆,可是她又失望了。
一次又一次地,她锲而不舍地等着他。从月圆到月亏,再从月亏到月圆,等到她的肚子再也藏不住了,她还是没有等到他。
焦急万分的闫昭仪,又去了太贵妃宫里打探消息,却说那个侍卫,过了八月十五就离开了穆王府,不知去向了。
闫昭仪方才明白,他根本就没有过要带她离开紫禁城的打算,所有的一切全是谎言。
万念俱灰的闫昭仪,多少次盯着那把匕首,猜度着郎俊才送给她的用意,可她怎么都不肯相信,他的心竟然会狠到要亲自递了凶器,来了结他和她的孩子。
可是不相信又能如何呢?最后一次,她已经将刀横在脖子上了,可是她还是不甘心。或许这不甘之中还存着一丝丝的奢望吧。
就这样,她一次次地举起了它,又一次又一次地放下了它。
“直到杨太医不依不饶要诊脉,刘贤妃遣了于美人去禀告皇后娘娘。罪妾知道再也藏不住了。。。”
梅姑姑忽然心里一动,她紧接着问道:“刘贤妃知道你有了身子?”
闫昭仪闻言楞住了。
最近一些日子,她虽然害怕忧惶着想时时了结了自己,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与皇后同归于尽。那她又是从何时起了这个念头?
再细细地回想刘贤妃那日和她说的那一番话。对了,是刘贤妃告诉她的,说蒹葭客就是皇后。那时,所有的委屈和愤懑滔天全是因此而起,那种苦、那种痛焚烧了她的理智,也起了要杀了皇后的主意。
难道刘贤妃什么都知道?难道她是故意的?
闫昭仪忽然咬紧了牙齿深深地低下了头:那月圆之夜,刘贤妃的侍女苏木送她到了西边的宫门,也目睹了那日的一切。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原来,她根本就是人家手上的棋子,不仅是他的,还是她的。
闫昭仪握紧了双手,长长的指甲折断在了她的手心里,一阵刺痛后,她慢慢地抬起了头,望着梅姑姑,神色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她不知道罪妾有了身子,只是来劝罪妾看诊喝药的。”
我必死无疑,但我死了也要搅乱了这一趟浑水,谁也不能好过!
“刘贤妃和你说了什么话?”梅姑姑继续刨根问底。
钱郦稷的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难道刘贤妃也在从中作梗?
“罪妾之前与刘贤妃常来常往的,她也曾经来看望过几次,这次来也是因着罪妾拒绝了杨太医诊脉才说了一句要禀告皇后娘娘,再是宽慰我要好好喝药,坐不上一会儿就回去了。”
闫昭仪低着头,眼眸闪动,一番话却说的极为流畅。
梅姑姑狐疑地看着她,似乎在辨别她话中的真伪。
钱郦稷却似乎舒了一口气,接着又拧了双眉:“你死不足惜,更是死有余辜,又因何要刺杀皇后?”
“罪妾所有的遭遇都因着皇后娘娘而起,若非是她,罪妾就是王妃,就是当今的皇后呀。。。”
“痴心妄想!”钱郦稷向她投去又鄙夷又憎恨的一眼。
“是,罪妾是痴心妄想,但也不能否认,陛下您就是为了她才一次又一次地折辱了我!罪妾不甘,罪妾死也不甘啊,要死,那就一起死吧。”
“无知蠢妇,被人利用还不知悔悟,竟敢和皇后相比,还想与之攀比,简直愚不可及,罪不容恕。”
“利用?呵,是啊,是利用!”闫昭仪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她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罪妾这几日才想明白了,郎俊才是将思明的死算在了我的账上了,他一定以为是我走漏的风声,害死了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