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4章 和离宴(上)(1 / 2)玲珑小宴席首页

郑家两口子随巡捕大人去领人,谁知领到的那人压根不是郑冬春,巡捕大人只怒道此人冒认,那便没有郑家什么事儿了,纯属乌龙一场。

李香雪是从国公府后门上的马车。

临走前,国公爷客气让她回了王府帮问珩王殿下好,话里话外,灵动坊此次乌龙之事和国公府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马车内,李香雪靠在软榻上,如何也想不通,明明她是临时发难,那个丫头一刻也没空离开国公府,是如何能在短时间内破局的,竟然连巡捕司都搬出来了?

大意了,这丫头背后一定不简单。

好在惊鸿第二宴已结束,结果是不会改变的,无论国公夫人换不换人,灵动坊依然是赢家。

好在今日留了个心眼,郑家并不是同她一道来的,贺连心是让小厮去收买的人,作伪证的事她全然推脱出去,只说自己不知情,谁知道又是谁收买来陷害玲珑四司和灵动坊的?

今日国公府上下人多口杂,宋若星勾引小公爷之事传出去了,怎么传的,可怪不得她,想到此处,李香雪心情又好上几分,命马夫转道去景乐宫吃全鱼宴。

远在城南的朝霞四司此刻集体打了个喷嚏,皆毫不知情自己被扣了个大锅……

国公府内,闹剧虽散了,但女使特意让玲珑四司的两个姑娘到孟上月的院子里稍等片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孟上月才徐徐回来了。

她进了院子,见有个清秀灵动的少女正在盯着院子里的杨梅树上的花苞看,似乎在想那花苞多久能结成果实,丝毫没有才被诬陷过的狼狈。

“宋司长,久等了。”孟上月轻轻摇着手中的团扇,一派闲适,“本说好我的生辰宴换成玲珑四司来做,不过今日一事过去,便是不好办了。”

“无碍,国公夫人有这份心思,小人已经很知足了。”刚刚等待的时间里,若星早已料到,不管此事如何定论,闲话已经传出去了,生辰宴若是换四司来做,难免叫人猜测,她笑了笑,温声说,“恰好小人带了一些辣料和蜀地特产作为生辰贺礼送给夫人,也不算白跑一趟。”

孟上月的目光落到桌案上,上面放着三两食盒,是她们二人带来的。

孟上月低眉一笑,却是道:“虽说生辰宴无法,但有一个宴席,你可以帮我排办。”

若星微怔,“是什么?”

“和离宴。”院中芍药开得正盛,孟上月上前折下一朵,随意捻在指尖赏玩,“五日后,我于国公府举办和离宴,席面,就要自由自在的百味五熟釜吧,宋司长可有空闲为我排办?”

若星愕然半刻,浅浅一笑:“当然有。”

……

玲珑四司后院,今日院里来了客人,护卫都被屏退到了院外。

“我已经让巡捕司的人赶去国公府了,少将军且放心吧。”

陆初霁大摇大摆走进内院卧房,只见江焉阑正静静低眸阅着卷轴,如同一幅墨色勾勒精致的画卷。

他的目光落到江焉阑支着额间的手腕,黑金缂丝腕带下不经意露出的一截红痕,他的表情顷刻间变得有些难以言说,道:“少将军,难怪这么久你伤还未好,你不会是……被虐待了吧?”

可转念一想,江焉阑身手极好,能近身碰他,除非是他自愿。

那不是虐待还能是什么?陆初霁不敢往下想额了……

江焉阑不动声色整理好腕带,冷然睨了他一眼,问:“巡捕司的事如何处理的。”

陆初霁:“简单,你派人来信后,我直接让巡捕司去国公府诈上一诈,就说抓到人了,实际上并没有,但只要有人心虚了,那真相就浮出水面了,不过巡捕司那人说,就算你没派人去,瞧着宋司长也能脱身。”

江焉阑合上卷轴,一副极有兴致的模样等着他说下去。

“听闻当时宋司长就已经把那几个假人证盘问得哑口无言了。”

江焉阑并不意外,他派了探子跟在若星左右保护着,今日一事,他信若星能自己解决好,只是……他不想出现万一。

江焉阑垂眸倒茶,茶香袅袅中,如山水云雾画卷,眼前仿若不是凡人,“灵动坊的司长和珩王殿下的关系,差得如何了。”

陆初霁挑眉,主动伸手拿了一盏茶小酌:“灵动坊多载前就是珩王府上的御用四司,珩王殿下风流多情,且对自己的女人都极为大方,这位李司长貌若仙子,才华又高,颇得珩王宠爱,她要是突然出了什么事,只怕珩王殿下不会姑息。”

江焉阑眸色流转,似是没听见陆初霁的忠告。

陆初霁想起他上一次是如何发疯的,后怕道:“珩王殿下近来派人在找你,他们和西凉二皇子合谋,西凉若要清算你之前杀西凉使节的帐,珩王定然第一个将你献祭,少将军,暂且别轻举妄动,好生养伤才是。”

江焉阑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送客道:“你该走了。”

陆初霁临走前生怕他出事,又叮嘱道:“你要是不想宋司长伤心,就好好惜命。”

江焉阑一笑:“放心,仇人还未死,我当也会活得好好的。”

陆初霁叹了口气,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微风浮动,满院芬芳,陆初霁上一次来玲珑四司是半夜,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白日里的宅院,这院子里种满了七八种不同名目的花,极其蓬勃,倒是让他想起了这院子的主人。

想着想着,陆初霁脚步一转,去向了帐设司的院子。

上一次柳姑娘忽而派人送信来,约他去看灯会,可那信未写称呼,一看便知不是特意写给他的,不如今日倒去瞧瞧,这柳姑娘究竟是真有别的意中人,还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

后院银杏树上的夜灯刚点燃时,若星踩着一地星光烛火回来了,门一推开,只见她的“小娇妻”正安然端坐在书案前写字。

他身穿一袭黑金走线窄袖长衫,整个人端坐得挺拔,身姿线条极为流畅好看,俊美的五官被烛光映照得潋滟,若星走近一些,蓦地见他左手腕上绑着绳结,那绳结比她之前胡乱绑的那个要好多了,那是军中才会用的死结,她曾在书卷里见到过。

见她进门,江焉阑放下笔,清清淡淡凝着她,仰头时露出玉刻般的脖颈,温声道:“回来了,累么?”

好一副乖巧温良的模样,实则……是天下事,事事谋算在掌心的谋士。

若星一言不发坐在书案前,将案上练字的宣纸拿起来看了看,宣纸上描了一首《将进酒》,以前,她在盛嬷嬷那学了新的诗,就会到金麟山庄一一教给他,那时,他写得一手狗爬字,怎么也练不好,但每次都会很认真写给她看。

如今这一席字……没多少长进,谁能想到这苍劲狂乱毫无章法的字迹,是那个传说中的活阎王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