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方并没有转身,而是自身内力上下汇聚,凝汇于后背之后,只是身子一抖,一股强劲的力道便沿着高杆的拳头,经他的胳膊,像一道高压电流一般,迅速向高杆儿的全身击去。高杆儿全身上下各个关节咔咔一阵脆响过后,高杆儿的身子像狂风之中的风筝,一下子被甩出去老远。
摔倒在地的高杆儿明白了,眼前这位哪里是什么大和尚,分明是一位武艺超强的武林高手。
朱勉见此情形,吓得也顾不上管自己的老爹,仗着自己年轻,腿脚灵活,他转身撒腿就跑,谁知刚跑出去不过二三十丈的距离,自己的双脚突然离地了,在空中胡乱地蹬着空气,一只大手拎着自己的衣领,将自提溜了起来。
拎着朱勉正是那个大和尚,他动作迅捷,形如鬼魅,身形一闪,一眨眼的功夫,便追上了朱勉,像拎一只小鸡儿似地将他拎了回来。
此时,朱冲,高杆儿还有刚刚被拎回来的朱勉三人跪在道旁,用惊恐的眼神望着眼前的大和尚,大和尚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大手一挥,一巴掌抡下去,竟然啪啪啪地连响三声,原来朱冲、高杆儿还有朱勉三人并作一排,这一巴掌扇得串成了串,一巴掌刚从这张脸上抽过去,紧接着便抽在了第二张脸上,然后跃过第二张脸,又沉重无比地抽在了第三张脸上。直抽得三人晕头转向,眼前星光闪烁。
这一巴掌打完后,大和尚直起了身,对着他们三个说道:“柳青是贫僧的好友,好兄弟。柳青为人正直,行侠仗义,素来行的是惩恶扬善之举,从不为难好人,从不与百姓为敌。你等在佛门清修之地竟指天为誓,发毒誓要与他怼到底。不用说,你们三个定是那罪大恶极之徒。纵然不是,也是那偷鸡摸狗,卑鄙龌龊的小人。快说,你们究竟打得什么鬼主意,要怎样去陷害我的柳兄弟,快从实招来,要不然,洒家绝不轻饶。”
这个大和尚自然就是邓元觉。自他从杭州洞宵宫来到苏州后,柳青便向报恩寺捐了一笔香火钱,在这里为他寻了个住处。
报恩寺地处青山绿水中间,这里环境优雅,邓元觉是以香客的身份住在这里,虽也身披袈裟,但他并不受寺里管制,每日不用参禅,无需打坐,来去自由,无拘无束,而且饮食起居皆有人管,日子一久,邓元觉竟喜欢上了这里,不愿回洞霄宫了。今日,他刚到山上砍了捆翠竹,想拿到山下卖几个零用钱,不想,在这里遇到了指天为誓,咒骂柳青的人,他自然要停下身来,细加盘问了。
朱冲毕竟是见过世面,久经江湖之人,听对方发问,他眼珠子上下一轱辘,心道:听此人的口气,应当同柳青的关系不错。如此,那我绝不能承认同柳青认识并且结梁子的事,否则的话,我们仨今天非得把命撂这儿不可。
于是,朱冲泪如雨下,痛哭流涕地说道:“大师,实不相瞒,我与柳青从未见过面,更谈不上有什么仇恨。只不过,小以在城中也是做绸缎生意的,开了个成衣铺,往外卖衣服。自打柳青的云裳馆开张后,小人店铺的衣服就卖不出去了,眼看着生意就要黄,所以,对于柳青,小人我是羡慕嫉妒恨啊。就这点儿事儿,真的没有別的什么深仇大恨啊,更谈不上什么阴谋害柳掌柜的事,大师,还望您明鉴啊,小人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些牢骚话,大师,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恰在此时,远处几位香客发现了他们,纷纷驻足,向这边望来,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
“快看,寺里的师傳打香客呢。”
“啊,我来这里多少年了,还是头回见和尚打香客。”
“就是,怎么能打香客呢?寺里的住持大师不管吗?”
众人的议论自然也传进了邓元觉的耳中,他知道再这样盘问下去,非得引起误会不可。于是,瞪了跪在地上的三个倒霉蛋一眼,说道:“你们最好给洒家放老实些,如果让洒家知道,你们图谋不轨,想暗害柳青,那洒家手中的禅杖可不是吃素的,一禅杖一个,非把你们捣成稀烂不可。”
说罢,邓元觉重新背起那捆翠竹,沿着小路,向山下走去。
见邓元觉走远,朱冲对儿子还有身边的高官家说道:“快,收拾行李。我们这就离开报恩寺,另寻住处。”
“啊!”朱勉说道:“爹爹,我们可是往寺里捐了三千两啊,一天也没住呢,就要离开吗?要不,我把捐的银子要回来吧。”
朱冲说道:“说什么傻话,往庙里捐的香火钱,能要吗?不是为父不想在这里住,只怪那柳青混得太硬,谁知人家庙里都有人。哎,不走不行啊。还住在这里,那我们的一举一动,不全在大和尚的眼皮子底下吗?”
高管家蹙着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城里,我们暂时是回不去了。寺庙里也不能待,那我们去哪里?”
朱冲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山,说道:“你们往那儿看,那儿的山脚下有一个小山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我们就去那儿,找户人家,给他们些钱,租他们的房子住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