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久在花瓶跟地板接触前,伸手一捞,把花瓶接住重新摆回桌子上。
“这个机关的原理很简单,把手表的“振动提醒模式”开到最大,手表本身也会跟着振颤,虽然把它放到花瓶底下,手表的振颤就会被花瓶的重量给压住,但仍然作用于花瓶。”
“这时候,花瓶的一边因为放了手表,花瓶底部与桌面形成一个夹角,导致花瓶的重力方向不再垂直而是更偏向于放有鱼鳞的那一边,而鱼鳞表面光滑摩擦力小,加上手表不停的振动,于是花瓶就会被这样振下来,而花瓶与手表之间有一条细线连接,于是花瓶掉落时便会带动手表一起掉落。
“到时候只要趁乱把手表踢进柜台底部的缝隙就行了。”
夜久说着,指了指旁边已有的一堆花瓶碎片,又指了指上方本应放有花瓶的楼梯。
“我想吉泽小姐的目的就是利用这个机关,假装花瓶被二楼工程的动静不小心摇下来砸死了花岗店长。”
“就算工程队的收工时间一问就知道,安眠药也能轻易查出来,但花岗店长死的时候,只要你本人切实出现在至少要几分钟路程的随便哪个摄像头下,你就有坚实的不在场证明。”
“当然了,我也有佐证以上推理的证据,一份工人那里问来的线索录音,还有,你之前应该有想趁乱处理掉手表,不过没看见它是不是?但其实那个手表已经在柜台底下了,让警方弄出来查一下就行了,就结果上看,虽然你不是杀害花岗店长的最终凶手,但也算杀人未遂,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这么长一大段推理听下来目暮警官稍愣神了一会儿,才挥手下令让手下警员们“吭哧吭哧”去抬桌子,又去找夜久要来了录音扔给旁边跟着记录的警员,自己则全神贯注的继续关注夜久和吉泽开之间无声的对决。
好吧,所谓“无声对决”只是目暮警官的脑补。
实际上,吉泽开从推理开始到现在就一直沉默着,甚至从今天案发开始到现在,她也是一副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单纯发呆的样子。
终于,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仅仅只是过了几分钟而已。
吉泽开长叹了口气,她拨开人群,从店内的饮品机里拿了瓶矿泉水塞到夜久手里,“给,没开封的,没有安眠药。”
她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捂着脸胡乱搓了一把,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呜咽,好像在发泄什么,又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她看起来快哭了。
夜久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又递送回了吉泽开面前,顺便还附上了几张纸巾。“没事吧?喝点水压压。”
吉泽开也不客气,也不顾这瓶水刚被自己送出去,接过来就大口大口灌水。
她本意是想压住情绪尽量平静的,体面的,来一段自述,然后在说事情原委的时候顺便嘲讽几句侦探。
可是她喝水太多太快,这情绪也没压下,反而不慎被呛到。
压不住的咳嗽,以及决堤般汹涌的情绪……她终于忍不住了,蹲下身弯下腰狼狈的嘶吼着。
“我……咳咳……我是真的恨他!我……咳……我这一辈子……我短暂的20年都用来恨他了!”
“我……哈哈……正如你之前说的那样,我的母亲被他抛弃了……从那以后,我遇到的一切苦难都可以怪在他身上……”
“在村里受长辈和同龄人的白眼,被人骂杂种,怪他!
母亲疲于生计,我们母女俩吃不饱穿不暖,怪他!
在学校被人看不起,学业不顺,就业不顺,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