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牛虽然好说灰话，但在常生心中的位置却是无人可以取代的。他很喜欢张二牛的热情真诚，心直口快，敢想敢说，不鬼三料四。

然而此刻的常生，忽又想起人是有变化的，甚至还会有很大的变化。例如高欢，因为没去成BJ，一下子就换了个人似的。张二牛是不是变了，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待人热情真诚，而是耍起了诡计。

如果张二牛变了，那么甄爱悦会不会也会有变？她那个脸雪寡白的奶兄弟，会不会死缠活倒地追她，追得她没办法，她就改变了主意，心中已经不在对自己有意？

常生呆呆地想着，听见院里有人，从玻璃上一瞭，见李青青来了。

李青青一进门常生就问：“你咋来了？”他看出李青青心事重重。

“你老姨夫回去了。我和他相跟上出来，他从南路走了。我来你这儿，是想跟你商量个事情，”李青青的口气，很像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常生揪出桌子下的凳子，让李青青坐下，问道：“商量甚呢？”

“你走了以后我跟我妈说，还是叫常生在他们家扎衣裳吧。我的话一出口，我妈就恼了。她说：‘常生人家说的好好的叫我去他家，你为甚不让？’我说：‘省得你来回跑，我是为你呢。她说：‘倒有多远，我能跑行。’你能不能跟她说一说叫她就在那厢扎。”

常生看着一脸忧虑的李青青，想了想，说：“我每天想抽空看书、练字，在你们家不方便。看书倒好说，拿上书就行了，练字在你们那厢没个练处。看她咋说呀。”

李青青摇了摇头：“她要是说，她扎她的衣裳，你看你的书、练你的字，都不误事，你咋说呀？”

“我跟她说，我来回跑，哪能顾下看书、练字呢？”

“你说这话，她要是恼了你咋呀？”

“我就说老姨姨对付对付吧，我练字就得在这边练呢。”

“她要是跟你说要帮人就好好儿地帮，一心一意地帮，不要三心二意，与其三心二意还不如不帮呢，你又咋说呀？”

常生换了个角度问李青青：“要不我老姨姨想来我这儿扎衣裳，就叫她来吧，姐是为甚不叫我老姨姨来？”

“你真的没看出来？”李青青反问常生。

“没呀？”常生确实不知道。

“你没思谋她为甚一说来你这儿就乐得不行，装也装不住？”

“她一个人在家里安静惯了，嫌你那儿人多吵得麻烦？”常生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倒是个原因，不是主要的，”李青青严肃地说。

常生找不出主要原因，于是问：“那你说主要原因是甚？”

“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想叫她来你这儿呢？”李青青口气生硬地问常生。